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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让人看的心都揪成一团,柳瑛最是见不得别人伤悲,尤其穿越到这女尊社会后,每每都要为此违背原则,她走前几步,宽慰道:“苏家主子少,除开我跟公子,也没谁能为难得了他,秦公公不必为此担忧。倒是您,得好好保重自个身子才是。”
秦公公感激的冲柳瑛福了福身,苏昕络抬眼看了看天,催促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便进去吧。”说着便抬脚跨过门槛往里走去,沐浴;穿衣、覆衾是为“小敛”,入棺、加盖、行祭奠礼称为“大敛”,都是有着时辰讲究耽误不得,柳瑛连忙跟上去,刚走两步便听得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灰白南墙下,秦公公身子软软的倒下去,献血从额头碗口大的凹陷中喷涌而出,洒泼在雪白的丧衣上,猩红刺目成一片,柳瑛双腿一软,尖锐惊呼脱口而出:“秦公公……”
苏昕络怔住,接着身子一闪便将秦公公揽在怀里,嘴唇紧咬已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柳瑛走过去蹲下身,无奈叹息道:“秦公公,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公公脸色苍白如纸,强撑着一口气,哆嗦着嘴唇艰难的说道:“老奴、老奴早该去下面陪君上,只是惦记着蓝烟,又想着再见小殿下一面,这、这才拖到今日,如今心愿已了再无牵挂,老奴这便去了。”
话刚说完呼吸逐渐急促,身子剧烈抽搐几下,便再无声响,苏昕络浑身筛糠一般颤抖着,柳瑛吓的连忙搂住他肩膀,试图将秦公公尸身从他怀里接过来,结果他双臂抱的死紧,拉扯间前厅众人听得惊叫已是赶了过来,一身素白的安平女皇冷冷瞥了一眼,便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吩咐道:“去,把尸体拖出去扔了,路上仔细着点,弄脏父卿的寝殿,朕绝不轻饶。”
“是。”那两侍卫领了命便直奔过来,苏昕络额上青筋凸现眼看便要爆发,柳瑛连忙上前几步跪下来,恭敬的祈求道:“秦公公一生追随君上至死方休,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求皇上念他一片赤诚之心,准他尸身同入西陵,君上九泉之下也能有人相伴左右不至太过寂寞。”
安平女皇冷哼一声,不屑道:“父卿仙去自会随侍母皇左右,秦公公又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想入西陵,简直是痴人说梦。”
柳瑛还想再作努力,眼角瞥见苏昕络将秦公公尸身轻放到地上,理了理衣衫站起身,跪到柳瑛身边,淡淡的说道:“即便不惦念对阿公的这番忠心,他好歹也算是蓝烟的|乳公,就这般丢入乱葬岗,只怕……”
安平女皇听闻“蓝烟”两字眼神微有闪烁,摆手道:“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西陵乃历代帝王皇侍安葬之处,岂是他一个低微宫侍也能妄想的?”
女皇口气已是松动,但终究是礼不可废,秦公公这番念想已是无望,若因此惹怒女皇,便是得不偿失,不等苏昕络插言柳瑛便抢先道:“葬入西陵确是不合礼制,民女想将其带回苏家祖坟安葬,还请皇上恩准。”
安平女皇斜眼瞟了下柳瑛,沉吟半晌,轻点了下头:“准了。”
灵堂设在前厅,前来吊唁的皇亲国戚不少,满满的堆了一屋子,有两鬓斑白的年老妇人,亦有被|乳公抱在手上的奶娃娃,真心伤悲或者虚情假意分辨不出,每个都哭的十分卖力,柳瑛只觉气息沉闷冗杂,两耳轰鸣作响的厉害。
女皇大手一挥,哭声嘎然而止,侍书站到棺木前,清丽的俏脸上端着庄重,字正腔圆的读起讣文,用词正式复古,念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柳瑛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是一字都未听懂,见众人皆是一副恭敬神态,便连忙垂下头扮老僧入定。
诵完讣文,女皇跪到灵堂中间蒲团上,接过诗书递来的香烛,恭敬的对着棺木拜上三拜,然后插入面前香炉中,又行完三跪九叩大礼,这才起身站到一旁,紧随其后的是柳瑛先前曾见过一面的四殿下,冷若冰霜的一张脸,配着身上洁白如雪的衣衫,身形虚幻缥缈似皎月当空。
四殿下跪拜完毕,侍书走到苏昕络面前来,将三注香烛递到他手里,朝棺木方向示意点头,苏昕络缓步走过去,脸上始终面无表情,这副不哭不闹不伤悲的模样让柳瑛心惊,连忙抬脚跟过去,果见他刚一跪下身子便打了个晃,她连忙伸手扶住。
苏昕络将香烛高举过头顶三拜结束,柳瑛接过来插到香炉中,然后也跪到他身边,两人一起行三跪九叩拜别大礼,礼成柳瑛站起身俯身去扶他,结果苏昕络挥开她手,又将礼数行了一遍,嘴里说道:“阿公,蓝烟不能亲来拜别,络儿替他将心意带到,还望阿公莫要怪罪于他。”顿了顿,又说道:“先前入宫时阿公事事叮嘱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