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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红叶和芍药已经出关。红叶出关以後,马上接过公孙玲的密令,会合张复光,心情带点紧张。可是她更紧张的,是她师父授予的任务,是一个艰钜的任务──闯皇宫。
红叶走到码头附近,见到张复光坐在石上,旁边的飘血背上,挂起两个大包袱,看似等候多时,於是上前道:「复光,我们很久不见……」两人上次见面,已是一个月前。红叶在这个月来闭关修行,不知尘世俗事,更不知张复光的近况,好是担心对方的安危,但见对方双目有神、容光焕发,立时放心过来,把「雾浓」藏在大包袱里,说:「伤患都好过来吗?」张复光微笑道:「好得七七八八了。我们还要赶路,快上船吧。」
二人登上大船,一看便知是巨商贵人的华舫,船上除了船夫,没有几个寒酸的人。张复光命人照顾飘血,一下子便赏了一两银子,船夫立时笑不合拢,连忙拱手道:「谢公子、谢公子!」然後两人提起张复光和红叶的包袱,引路而厢房。张复光又赏每人一两银子,打发二人离去。
红叶好奇问道:「复光,何来弄得这麽多银子?」
张复光从大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包袱,但是说小也不太小,长阔都有尺许,里面有数十个大银锭,还有十几个金元宝,另外一个小布袋中又有大堆碎银,少说也有百余两。他取了几个金元宝和银锭,说:「全是申世叔送的盘缠,上京路途遥远,恐防有变,你也拿一点旁身吧。」
红叶接过金元宝和银锭、一把碎银,道:「申老爷知道我们上京,所以才送这麽多银两?这里折算过来,少说也有数千两白银。他老人家怎会」她想起只有扬州知府的宝库中,才见过这般巨款时,无意间想起韩太白和紫薇;心想自从重点守宫砂後,己甚少忆及二人。
张复光拿起纸扇,道:「我先去外面走走看。」红叶心痒痒,说:「复光!我也去……」张复光却笑道:「你太引人注目,还是留在这儿吧。」
红叶见对方笑容带着含意,但是不甚明白,只想起师父叮嘱要听从对方,唯有留在房中;又见张复光沿途均不大理会自己,莫名其妙地纳闷起来,只得从小窗观看沿途景色,排解闷气。不经意间,她又想起师父交托的任务,就是「将张复光安全送到皇上面前」而已,没有细说前因,也没有其他吩咐,对於二人打着甚麽盘算,竟然没有半点头绪。
倏然,她隔壁听见张复光与别人说话,即把耳朵凑近木板。
张复光声线轻松,却道:「杨兄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对方姓杨的男子声调粗豪,大笑道:「为兄娶了十几个妾侍,没一个比得上何兄弟的相好!为兄住在扬州,甚麽美女没见过?就没有一个及得上你的相好,白养一群浪娘儿!」张复光笑道:「好说、好说。」
红叶顿时羞得涨红了脸,却未知对方是何许人,居然满口荒唐,而且轻妄与人交谈,犯了秘密行事的大忌。虽说张复光似是化了名字,但她仍然很担心带来麻烦。尤其今次是闯皇宫,稍有消息外泄,恐怕未见皇帝,先斩了首。
姓杨的又道:「讲起美女,就想喝酒!为兄早两天买了几担绍兴酒,张兄弟要嚐几碗麽?啊,不如各自带相好出来,一起快活快活!」张复光笑道:「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今日酉时,相约杨兄大房再会。」
红叶听见张复光答应,立时急坏,心想对方是龙是蛇,尚是未知之数,况且男男女女共聚一堂,饮酒寻欢,不是与青楼无异吗?但是她不可违拗张复光的决定,即使要她送死,也不得不从;只是干着此等荒唐中的荒唐事,比死更难受,还不禁回想起当日韩太白诬蔑自己……
张复光道:「杨兄,你说朝廷有异样,是怎麽回事?」红叶立时警神过来。
姓杨的压低嗓子,说:「我有好友是朝中命官,他说皇帝老子和大太监在攒法子,搞甚麽新税,首当其冲自然是江南!早前东方帮和苏州王家帮死了几个头领,江湖传闻热腾腾,都说朝廷在搞鬼。我的朋友是大好人,他努力周旋,可是皇帝一意孤行,他也没法子!」张复光跟着低声道:「幸好得杨兄提醒,在下可要修书回乡,提点家人。未知杨兄的好友,是朝中甚麽大官?」姓杨的沉吟一会,说:「难道何兄弟不相信我?」张复光道:「当然相信!实不相瞒……」
红叶听不见二人说话,不知张复光又使甚麽法子,说不定又撒谎。
姓杨的惊叫一声,勉强压住声量,不致惊动他人。他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以兄长自居,请恕罪!」张复光道:「杨兄不必拘谨,小弟只想了解详情。」姓杨的又说:「小人恐防隔墙有耳,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