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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更加了解,使两颗心贴得更紧了。
在沉重的哀乐声中,马科。拉米乌斯看着灵枢推进了火化室。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为娜塔莉娅的灵魂祈祷,希望希尔达祖母没有说错,希望除了烈焰和钢门之外还存在着某种别的东西。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一件事对他的巨大打击:国家不仅夺走了他的妻子,而且剥夺了他为减轻悲痛而祈祷的权利,剥夺了他同妻子重逢的机会——那怕这只是幻想。自从很久以前他在波罗的海度过的那个夏天以来,温柔、善良的娜塔莉娅就是他唯一的幸福。现在,幸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虽然周复一周、月复一月,但是对娜塔莉娅的怀念始终忻磨着他:每当他在街头漫步或在摩尔曼斯克的商店里买东西时,常常触景生情,人们的发型、步态或笑声,都会勾起他对娜塔莉娅的清晰回忆。一想到自己失去的妻子,他就完全变了样,不象个职业海军军官。
娜塔莉娅。波格达诺娃。拉米乌斯的生命,葬送在一个值班时喝酒的外科医生手里,这样的渎职罪在苏联海军中是要受军事法庭审判的,但是马科却无法对这个医生绳之以法。外科医生的父亲是一位党的高级官员,他的地位自然会得到他的保护人的庇护。如果有适用的药品,她也许可以得救,但是外国药品缺乏,苏联药品又不可靠。医生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药厂工人也不能承担这个责任,拉米乌斯前思后想,怒火中烧。最后他认定,国家应当承担责任。
几个星期之后,一个周密的计划形成了:他一直担任训练和制订应急计划的工作,这促成了这项计划的产生。当建造“红十月”号的工作在中断了两年之后重新开始时,拉米乌斯就知道这艘潜艇将由他来指挥。他帮助设计了艇上经过大改革的拖动系统,并对在里海进行了数年绝密航行的模型艇进行了审查。他请求调离原来的舰长岗位,以便集中精力投入“红十月”号的建造和装配工作,预先挑选和训练该艇的军官,这样就可以使这艘导弹潜艇及早进入全面作战状态。红旗北方舰队的司令宫是一个易动感情的人,在娜塔莉娅的追悼会上还掉过泪。他同意了拉米乌斯的请求。
拉米乌斯对军官的人选早就有了安排,他们都是“维尔纽斯学院”的毕业生。许多人还是马科和娜塔莉娅的“义子”,他们的地位和军衔都是拉米乌斯提拔的,他们自己的国家生产不出能让他们有用武之地的潜艇,他们都接受了马科的劝告加入了共产党,而当他们意识到晋升的代价就是出卖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时,他们对祖国的不满就更加强烈了:他们要变成一只身着水兵服的领高工资的鹦鹉,控制自己,忍着痛苦,重复党的教导,这样才能得到提拨。这些人虽然迈出了这卑贱的第一步,却基本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在苏联海军中有三种渠道可以平步青云:一是当政治委员,成为孤家寡人;二是当海军军官,最后挣一个舰长的职位;三是成为某一方面的专家,高级别高薪金,但是永远当不了领导。例如,在苏联舰艇上总工程师的级别可能高于舰长,但是他仍然是下级。
拉米乌斯环视着坐在桌旁的全部军官,他们大多数精通业务,又都是党员,但是在事业上都未能如愿以偿。其中两人因青少年时代犯过小错误,其中一个仅仅是因为八岁时有过越轨行为,从此便得不到信任。导弹军官是个犹太人,虽然他的父母都是忘我而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但是他们和他们的儿子仍然得不到信任。另一位军官的哥哥曾表示反对1968年人侵捷克斯洛伐克的行动,因而全家蒙受了耻辱。而级别同拉米乌斯完全相同的米烈克辛总工程师,他之所以当不上舰长,只是因为他的上级要他当一名工程师。鲍罗丁已经具备了舰长的所有条件,但他曾揭发一个政治委员搞同性恋,而被告人却是北方舰队政治部主任的儿子。谋反可以有多种办法。
“要是被他们找到怎么办?”卡马罗夫若有所思地问道。
“用‘毛虫’航行,我怀疑美国人能不能发现我们。同志们,这艘潜艇是我帮助设计的,我敢肯定我们自己的潜艇绝不会找到她。”拉米乌斯说。
“我们怎么办?”导弹军官低声问道。
“首先完成现在的任务。一个军官如果看的太远,眼下就会摔跤。”
“他们会搜寻我们的。”鲍罗丁说。
“那毫无疑问,”拉米乌斯含笑说道,“当他们知道在哪儿才能找到我们时,已经来不及了。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避免被人发现。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四天 12月6日星期一
中央情报局总部
在弗吉尼亚州的美国中央情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