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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着泪眼,却见不远处静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哦,胤禟。琴璇鼻中一酸,仿佛自己受了莫大委屈,此刻才可以不用顾忌地发泄出来。一步步走上前去,唇角浮出了淡淡的微笑。狼狈了一晚的心,终于可以安静了。
胤禟脸色阴郁,眸中点点火光。这样的紧要关头,得了消息就跑去找那人,在她心里,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他,终究还是在她心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一道痕迹么?咬着牙平息怒火,齿间终是溢出一句,“你去做什么了?”
没有回答,一双柔软的胳臂却紧紧地环了上来,满脸疲倦的小泪人儿将脸颊埋入自己胸膛,轻轻舒了口气。胤禟霎时心中一痛,想要推开她好好质问,却贪恋她此刻的柔情。平日里便是四下无人,想要同她亲近也得好生哄着诱着。现在虽不是光天化日,可也毕竟在帐外,四处零星燃着火把,时而有人经过,这时候倒无所顾忌了。打算着这样便能逃过自己的惩罚么?
琴璇紧紧抱着胤禟,感觉他一双手臂拥住了自己,才安下心来。宽阔的胸怀中依旧温暖,胤禟,——能让我永远这样依靠么?
一阵脚步响起,显是有人路经此处。却是胤礻我尴尬的声音传来,“九哥,这,嫂——”
怀拥佳人的美事被打断,胤禟无奈的笑笑。伸手欲推开琴璇,却发现她抬头望了胤礻我一眼,眼神幽怨,复又转头回来,非但没放手,反而更加抱紧自己。心里不由欢喜又尴尬,却见胤礻我摸摸脑袋,干笑两声,“啊,这个,我先走了,九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琴璇气恼地瞪住胤礻我背影,抬眼却见胤禟一脸好笑。别开视线,他却附在了耳边,厮磨着鬓发低笑,“叫人看了去,羞也不羞?”
琴璇看他一眼,忽然使劲推开他,恨声道,“你们没一个好人!”
扭头便走,胤禟却赶了上来,一把从身后抱住,朗声笑道,“没错,我就是最坏的那个。”
第六十一章 废储
纷乱了一晚,第二日天还未亮,胤禟等诸皇子便被召集至主帐之前,迎接那个“谋划已久”的成果的到来。康熙令做了三十三年太子的胤礻乃当众跪倒在地,垂泪而训。其间竟痛哭扑地,几不可言。一番数落,数度痛斥之后,命将胤礻乃即行拘执,将胤礻乃的党羽六人——索额图之子格尔苏、阿尔吉善及二格、苏尔特、哈什大、萨尔邦阿俱行正法,而其他四人——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充发盛京。
可笑的是,在除去了太子的几乎所有拥护者之后,康熙竟询问众臣意见。官场之人自然看风使舵,谁会在这个时候逆风而上呢?只见诸臣均流涕叩首奏道,“谕旨所言皇太子诸事,一一皆确实,臣等实无异辞可以陈奏。”琴璇听得此话,不由暗叹,锦上添花者易见,雪中送炭的人却难寻。这些痛哭流涕的大臣们,有几个不曾在太子鼎盛时期歌功颂德?墙倒众人推,原来古今皆是如此。
胤禟志得意满,平日在外自然是不露声色,面对琴璇时却免不了流露得色,琴璇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终。胤礻乃居太子位多年,平日难免骄横放纵,遗人话柄。但若说他大奸大恶,却也言过其实。琴璇暗思,胤礻乃也许是出色的,但却失败在他有一群比自己更出色的兄弟上。他行事温吞,缺乏决断。若不在太子之位,或许也能成为一位贤王,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胤禟这么说的时候眸子里精光闪动,摄人心魄,——确实啊。谁能想到,从科尔沁草原上的“谋刺”事件,到所谓的“逼近布城,裂缝窥视”的告密,再到被逼无奈的“调动丰台兵马”,一切竟全皆出自胤禟几人的策划呢?自然这其中也免不了胤禛的视而不见甚至有意无意的帮助,虽然他数年来附从太子,但毕竟就如胤禟所说,太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乐见其成啊!
琴璇心里莫名一阵寒冷。历史是自己已知的,可真地面对兄弟阋墙,心里却为他们感到难过。生为皇子,或许,这是他们无可奈何的命运,卧榻之旁从来无法容人酣睡——成者王败者寇,即便是兄弟也难以例外。
午睡方起,琴璇一摸身旁无人,便知胤禟必是又去了八阿哥那里。今天已是九月初七,太子被拘禁也已过了三天。康熙自从那日起便身体不适,因为太过哀痛,竟不思食寝,甚至右手无法书写。御医没说什么,或许是中风了吧。琴璇胡乱想着这些,翻了个身,却见春纤轻轻掀帘进来。揉揉额头坐起,琴璇擦了把脸,开口问道,“九爷是何时出去的?”
未及听到回话,琴璇便看到帐口有人探头探脑,低声同立在帐口的方材不知说着什么。心下起疑,唤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