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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这活,便把母亲欲退婚许亲,父亲不允,恐他生祸遭受株连,故此欲驱他出府门之事一一说与翠荷。翠荷听得,便直问一句:”小姐心下究竟是何打算?“
柔玉道:“我心已许,却只恐他无情。”
翠荷道:“这般便好。小姐既有心于他,何不早作打算,明日公子一走,便是那镜中花影水中月,连个边儿都抓不着了。”柔玉稍稍思忖,便率直说道:“也罢,如今事急,只怕些什么,自古道‘君子周急不济富’,今夜初更时分,你约他到后花园来,待我表明此心,自省得空自愁叹。”翠荷点头道:“小姐言之有理,只是我请他时,却怎么讲?”
柔玉道:“你便讲我园中拜月赏画,求他指教。
他若来时便罢,若不来时,便讲我虽得珍画,不通知音,留之无用,当一把火烧尽,正对那冷意灰心。“
翠荷稍思又问道:“更深夜静,倘若事情泄露却怎好?”
柔玉淡淡一笑,断然说道:“古来多少侠女做得好大事,我们兄妹怕些什么。”
正是:
无意功名有意书,丹青雅意重鸿儒。
云封玉屑双拜月,一片冰心在玉壶。
不言丫环报信。只说小姐柔玉面对孤灯,煎熬等待。听得谯楼更鼓初点,心下且喜且惊,轻启门户,同翠荷直往后花园来。二人到得花园之内,柔玉命翠荷在园门芭蕉石旁把守,窥视动静,自己绕过假山,直向拜月亭来。点燃香烛,将那珍图铺设于案,只作祈祷拜月状,两只耳朵,却仔细听着前后的动静;一双眼睛,只搜寻那左右的人踪。正自心慌清急,忽见黑黝黝一人影向亭前走近,仔细看时,正是公子世贞,只喜得一颗心怦怦险些跳出喉咙来。等到世贞来到跟前,柔玉道个万福说道:“蒙哥哥应约前来,小妹敬请指教。”
世贞拜揖还礼说道:“世贞明日当去,贤妹有何话讲?”
原来世贞赴约幽会,非为儿女私清,虽知柔玉倾心于他,但眷眷之心仍念隐娘,只因杨家遭祸,未曾许定,然侠义之肠,测隐之心,更使他不忍辜负她。今夜相邀,本欲不来,又知柔玉天真任性,若只恨自己,倒还不算什么,只怕使起性子,果真将那千古珍画连同一腔情恨付之一炬,自己则是那罪祸之根,便是后悔,也无可补救。况且自己明日便去,便见得一面,权作辞别,讲明原委,想也无妨。
柔玉听世贞讲明日便去,心中惨然,含泪说道:“哥哥请来,可识得此画么?”
世贞道:“识便识得,但不知贤妹拜月何意?”
柔玉道:“哥哥酒宴之上,可曾听父亲讲得,此画虽为珍宝,却是奴家的陪嫁?”
世贞微微点头道:“这也听得。”柔玉此时情动,秋波流盼,直盯住世贞问道:“哥哥可在内厅前隔窗听得母亲讲道将奴许配于你?”
世贞郑重说道:“贤妹何出此言?你本身有婚约,乃待聘娶,便是姑母讲出此话,须知你我乃嫡亲中表,礼法相关。”柔玉道:“那郑家婚事,我死不肯从,哪个应允,哪个去罢了!若说姑表配偶,古来尽多。况上有母命,当不为私。今夜得赡仪表,奴以终身相托,这里有父亲所赠珍画,便如奴身,今不以相荐为耻。
如若哥哥不嫌弃,敬请笑纳。“
世贞委婉推辞,道:“此画乃传世珍宝。姑父以千二百金购之,视为家珍,贤妹虽是好意,只是不敢造次。”
柔玉闻听此言。幽恨顿生,瞪圆杏眼间道:“此画确值千金。奴身当不值干金、抵不得一张画儿?”
世贞道:“岂敢!愚兄只恐贤妹忒地任性,倘有不测,使千古珍画毁于一旦,故斗胆前来相劝。今贤妹私赠此画,万万不可1柔玉见世贞语意皆坚,垂泪叹道:”唉!罢了,正是,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奴有从兄之意,兄却如此无情;如今在你面前,我丑态尽露,反招君笑,有何脸面为人,留得此画又有何用,罢!不如与画同尽,抹去世上耻笑1柔玉说罢,凄然泪下,将画儿揣于怀中,踉跄奔向荷池,便欲投水自荆世贞见状大惊,慌忙抢步上前将她拦腰抱住劝道:“贤妹不可如此。”柔玉瘫软在他怀里,只是流泪不止,哽咽叹道:“我心太痴,枉作多情,反招得人间羞耻。自见君面之时,我心已属君矣!如今遭此无情冷落,也是咎由自取,君既无意,救我何用,便是我人活得,此心已死矣1世贞揽柔玉温香于怀中,听她凄惨之言,便是铁石人几,心也软了。暗自想道:”蒙她一片热心待我,难得如此一往深情。我若负情,眼见她要殉情丧生;若是允下此亲事,想那隐娘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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