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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城之后再详加说明,你们回去之后,也请先转达一下市正的意思。”说完这些,片桐且元心情沉重地离去。他所想,乃是先去问一问板仓胜重的意思。事到如今,要想隐瞒家康移封的真心,实是不可能了。
且元离去之后,三个女人瞪大眼睛,不知从何说起。
“可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最先开口的为大藏局,“大御所竟然要把夫人纳为侧室?”
“若真把这样的事禀告夫人,不知她会何等愤怒!”
“可是,却也不能不说。此非大御所大人所言,而是片桐市正欺我们无知,信口雌黄编派出来的。”
片桐且元说过要把淀夫人送到江户去做人质,但是并未说要让她做大御所的侧室。由于女人们对且元的成见,她们的话自是大变其味。
“市正真是可怕,居然要把少君送到江户!少君可是连城都未出过啊。”
正荣尼偷偷拭掉眼角的泪珠……
第十一章 柱石折裂
片桐且元在土山与几个女人分手之后,舍了马,乘轿进了京都,时为庆长十九年八月十九。
且元离开时还是热闹非凡的京城街市,此时已然一片死寂,让人心生悲凉。到了三条大桥,处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卒。此必是所司代理所当然的安排,士卒人数并未多到惊人的程度,路人的表情也和平素无异。只有且元像做了一场噩梦。
恍惚中,轿舆停在所司代官邸门前,此处不愧是所司代府,戒备森然。
一群当值的士卒奔过来,他们手持长枪,高声呵斥:“此地不许停轿,快走快走!”
“我乃大坂片桐市正。”
“有何事?”
“我有事求见所司代大人。你们速去通报。”
“口气不小啊。好,等着。”士卒操着一口粗野的三河口音。不大工夫,那士卒返了回来,傲慢地吩咐:“除去佩刀,进去吧。”
士卒分明知道片桐是何人,却如此慢待,看来情势已今非昔比。
且元只好依士卒所言,交出佩刀,进了一间似曾相识的客室。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但板仓胜重迟迟不曾露面,只有下人送上茶来。
“所司代大人有客?”且元问。
“是。从昨日起就有各色人等来访,甚是忙乱,还请大人稍候。”
且元没加注意。昨天乃是十八日,所司代必为警戒诸事操碎了心。正在猜疑间,板仓胜重急急进来。
“片桐大人,你可真靠不住!”胜重并不寒喧,一见面就大加责难,“大人不在期间,涌入大坂城的浪人有多少,想必你还不知!”
“在下不在期问……”
“不止三两千!据我现在得到的消息,他们终以秀赖的名义向纪州九度山派出了使者。”
“真田左卫门佐?”
“不只如此。昨日还有约三百人进城。哼,据云为首者乃一大和武士,叫什么奥原信十郎丰政。大坂究竟要怎的?”板仓连续诘问。
见胜重情绪激切,且元一片茫然。
“正因我把你看作丰臣氏的柱石,才把那些本不该透露的内幕全告诉于你。未想到你竟背后使阴招!你我交情到此为止!”
“大人这话太让且元意外!”且元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浪人进城或许会在他外出期间发生,但板仓胜重此话实在令人惊心。他遂道:“板仓大人,您究竟是何意?”
“难道你未背叛?”
“岂有此理!且元若是背叛之人,还能恬不知耻地到大人面前来?浪人进城之事,我必负责处理。”
“住口!”
“板仓大人说什么?”
“我不会罢休,市正大人!你到骏府做出一副诚心向大御所解释之态,实际上却来麻痹我,企图在外出期间让大量浪人进城。事情明摆着,你我岂能再言交情?板仓胜重风雨几十年,还从未遇到如此不快之事!”
“且等一下。”且元逐渐恢复了镇定。此时他方弄明白,胜重之暴怒完全出于误解。“片桐市正绝未行半点有负大人之事。待回到大坂,就证明给大人看。大人且先冷静一下,听在下解释。”
但板仓胜重却像已铁了心,使劲摇头,“浪人不只向九度山的真田派出了密使,向长曾我部的残党、丰前小仓的毛利胜永、安艺的福岛正则等处,也派出了密使。由于要囤积军粮,日下大坂米价飞涨。哼,还有,我已得到消息,福岛正则正往大坂城运送大量米粮。你敢说不知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