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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生病了,他就放下所有的事情,过来陪她。他小时候有过漂泊无依的日子,父母不在了,亲戚不愿意养着他供他上学,他只能跟着师兄到处跑,所以她能明白他要建学校的心愿。但还是不了解他的死心眼儿,做慈善当然不是给钱就行了,但也不用这样费劲吧,又不可能一辈子看着,图什么呢。现在他过来,在这些偏远山区,两个人可以好好聊天儿,没人打扰,她渐渐地就有些明白了。其实他受过很多苦,但从来没有怨言,他总说自己命好,总爱笑爱帮人,她何尝不是喜欢这样的他。”
“她的病经常会很疼,犯病的时候简直就恨不得死掉算了,有一次病发以后,她突然想要在临死前穿一次婚纱。她站在镜子前,忍不住问他能不能陪她走一次红毯,其实她并没有奢望,但他答应了。她知道那不是爱情,但还是快乐得像要飞起来。反正也快死了,她就不骗自己了,她的心啊,这辈子再也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了。”
“他对她无微不至,总是微笑鼓励,给她希望,但是朝夕相处,又怎么能全部瞒得过去呢。他经常一个人出神,他不开心,不止是为了她的病。后来她看到他写的明信片,在他生病的时候听到过一个名字,发现他看他的电影、看他弹钢琴的时候,就会笑,偶尔聊天提到他时的表情跟别的时候都不一样,那个人,她终于知道了。她很难过很生气,觉得特别荒谬,不可理解,她十年最好的岁月居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一年的人,她心里恨死那个人了,比过去恨他那个漂亮女朋友还要多。她哭,发脾气,好几天不理他,可是他呀,笑着说对她说——你猜他说什么?”
顾惜朝摇摇头,“我猜不到。”
“他说,你陪着一个混蛋十年岂不是更荒谬。气死人了,真是个混蛋。”
“她生病以来从没有吵闹过,十几年跟一群老爷们儿称兄道弟习惯了,都要忘记自己是个女人。这一次就痛痛快快、不管不顾地闹了个天翻地覆,别说还挺管用。说到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
“她不回城住院,但老老实实吃药打针、时时忍着疼痛,只为能跟他多呆一阵子。她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他的心了,所以更要跟他一起把学校建起来,看着那些小朋友在新教室里上课,学校一天存在,他们的名字就一天连在一起。他不爱她,但有学校在,就一定忘不了她。”
“她也很为难的,明明想每天都见到他,又怕他看到自己那么难看的样子,明明心疼他有喜欢的人却要照顾自己、还答应结婚,又舍不得还他自由。哎,要换做是你会怎么办呢?”
顾惜朝没料到她突然出戏,略想了想,笑道:“自然是抓住不放,绝不能便宜别人,敢跑就削他,谁来抢削谁,若有阻挡,遇祖弑祖,遇佛杀佛。”
“哈哈,你好毒啊,不过正合我意。”阮明正大笑起来,然而没笑几声就力不能支,靠在床头喘息了半天。
顾惜朝道:“你休息吧,别太累了。”
阮明正道:“我还没说完呢。”
顾惜朝道:“你好啰嗦啊。”
阮明知道:“敢跑就削你。”
顾惜朝道:“长话短说,多了不听啊,情节又不是很吸引。”
阮明正皱眉瞪着他,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笑过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她自知有生之年夺爱无望,是这么想的——她在他身边十年,知道他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跟他一起住过地下室,一起去过全球各地,一起吃过苦一起享过福,一起捐建学校,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谁也代替不了。那些最好的时光,那些年的他,那些他们之间的秘密和一起走过的日子,后来的人永远也得不到。”
顾惜朝点头赞同,“嗯,也只能这么想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阮明正对他怒目而视,顾惜朝恍若不见,又道:“还有啊,他跟后来的人将要一起度过的时光,以前的人也永远看不到了呢。”
阮明正佯怒道:“我是病人!你要安慰我!”
顾惜朝站起来,大笑道:“好,安慰、安慰。唔……十年的保额总比一年多些?”
阮明正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顺手扯了个枕头砸过去。顾惜朝笑着往旁边一跳躲开,在病房门口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阮明正,低声道:“会好的。”这真是他人生中说过的假得最没水准、同时又假得最有诚意的一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朱哲琴《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女孩,她从小爱养丹顶鹤。……走过那条小河,你
可曾听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