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浪继前潮(第2/2 页)
这屋子哪跟什么撼林偿花,什么池溯有关系,明明是跟芦槿两国的居心叵测有关!
下一秒,破窗的箭矢如流星穿来。
“有的只有惯来遮遮掩掩,害怕真容示人的夜猫。”
踮脚奔走的柳静姝浑然不知。树枝上那三人连忙起身,以一红衣女子为首,拽下了琴上的弦。
弦丝刹那锋利如剑,从箭矢的对面袭来!
它借内力化作缠人的蛛丝,在箭矢刺上柳静姝脖颈的那刻,生生绞着将其掉了个方向!
这瞬变转没能伤到柳静姝分毫。
她见脚边掉落的利器,吓得朝旁跳了一步。
后知后觉、慢半拍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是完好如初,没有半点温热从中流出来。
差点,就被戳穿了喉咙。
这地方对她来说显然已是凶险万分,再不能待!
柳静姝跑入深林,不知道有三人留下来,替她收拾了这场无妄之灾。
月如天堑,关内,一片祥和。
这是一场晚宴,庆祝岽慕军险胜的晚宴。在芦国百姓眼里,济塘之战其实并不算输。
宴会还没开始,一间屋内,有两男子正对一老者行礼:“冯老,我们来了。”
被称作冯老的人,正是岽慕军的将领,冯岑。因多年军功,被封为镇武侯。
这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将,冯岑半阖的眼睁开:“牧仪,怎么回事?”
沈牧仪拱手认道:“是牧仪疏忽,连军中有通敌之人都未曾察觉。”
“通敌之人,呵。”
萧成十五年,槿国人彻底撕开十几年来维持的和平表象。
槿兵多路发兵进攻芦国,围困芦国多个军事重镇,磐石关更是作为槿兵进攻之重点。
彼时戍守磐石关的,只是一队无名的小将。
萧吟当即派岽慕军赶往支援。大军赶至时,戍边军已是强弩之末。
拼杀数日,槿兵忽使计退至涣椽江边反攻,幸而沈牧仪识破其意图,于吊桥上同敌将一决生杀,对方不敌沈牧仪矫健,几下便被击破。
他的头滚入江流不见时,芦兵欢呼高喊。
“沧州之战,本可不必如此。我后来每每想起那时,总觉得像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
“济塘也是。”冯岑拍了拍沈牧仪的肩,“看似赢,实则输。”
济塘沦陷得古怪,但若按计划围救,岽慕军本可轻松解局。只是……
沈牧仪闭眼,战场上竭力嘶吼的马声又回荡在他耳边。他带了近一师人去,能带回来的,却只有一半。
“济塘……”
他哑声想要说什么,外头忽然响起了曲声。
宴开了。
窗棂薄纸将月光偷了进来,冯岑又长叹拍上他肩:“我已经快要打不动了,皇上有意让我安享晚年。”
“遥安终归有人在盯着你。”
“牧仪。”
“在。”
“你幼年便得先帝青眼,父亲官居二品,种种荣耀于你,更像是推你上断头台的手,你……”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礼炮的声响,完全盖过了冯岑的声音。
“算了。”
在老将的眼神下,曹荀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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