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我仍是很沉默。
足足有一节课的时间,王老师才过来笑逐颜开地说:“同学们好。”这次过于礼貌,下面有的同学想笑。“大家知道本计划明天放假的,但今年情况特殊,在非典时期就非常对待,刚刚学校研究决定,就现在放假。”下面一阵喧哗。“要记住这两天你们回家仍要按时测量体温汇报,七号来考试,六号大家来找我领准考证与身体健康证。且记住这两天一定要注意身体,万一发烧就被送到隔离考场,由两个临考老师戴着口罩只露两眼儿临视你。”学生有些窃笑,“在这一年里,我作为大家的班主任,有很多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请大家不要往心里去。”有些人说哪里哪里,“你们的路还很长,总体上来说,我对咱这个班比较满意,但愿大家对我这个班主任也算满意,好了,现在毕业了,祝咱们班高考中能够过关斩将,捷报连连!”哗哗一片掌声……
大家都开始收拾书告别,王老师边看同学们收拾东西边说:“家在学校附近的同学没事的话往车站送一送同学,帮别人拿些东西,也可以留下来打扫卫生,帮我最后把咱班教室打扫一下。”
同学们陆续走了,几个城里的女孩与王老师开始打扫卫生,我就拿着扫帚到教室外的走廊里,蒙也来到走廊里,我俩默默共同打扫。教室内清理完后,里面的同学和王老师告别走了,这时候王老师走出来,我们也打扫完毕,蒙和王老师告别走了,然后我也和王老师告别走了。
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王老师送走了班里的每一位同学。
为什么只有爱和死亡是永恒的?爱使自然界的微粒不断地纠缠在一起,死亡一下子使这些支离破碎,化为无机状态。
在小时候我喜欢吃野菜,喜欢吃昆虫,包括现在也是这样,我知道很多草可以吃,地菜、磨二刀马芝菜等。我也爱吃许多昆虫,如蚂蚱,这种昆虫放在火里烧焦后特别香,有种叫做“老扁”的更肥,它长着一个大扁头,浑身保护色与泥土、干树叶的颜色相似,你去扑它,它飞很快,飞时露出红色的内翅,还“扑、扑”有声。我最喜欢捉的是蟋蟀,我在捉蟋蟀上有绝招,我认识它的洞,有两个洞口,我用手捂着一个洞口,再用小棍从那个洞口一捅,它就跑到我手心里了。我把捉到的蟋蟀用根青草串起来,它的脖子上有个圈,我一直认为那是专供人用细草来串的。我是小打小闹地捉几只放在火里烧,我三叔捉蟋蟀就更有能耐,有一次我猛地掀开一捆玉米杆,蹦出来的蟋蟀成群,好不壮观,我一个也没扑住,三叔把玉米杆慢慢地掀,蹦出来一个逮一个,然后放在盆里用锅盖盖上,结果那天炒了满满一大盆蟋蟀,让我吃个够。我以后就不太爱吃蟋蟀了,常吃蚂蚱、花大姐、爬大。奶说以前“过蚂蚱”时铺天盖地都是蚂蚱,飞起来把太阳遮住,我想这好幸运呀,但奶说家里的麦穴子就得盖上好几层布袋,再用灰盖严,蚂蚱一过来就把家里的粮食吃光,连家里供奉老祖宗的对联也咬了。我没有见过那么多蚂蚱,但我知道真有其事,历史书上写过,叫“过蝗虫”。
有一种在椿树或栋树上的昆虫,长的很好看,红翅膀,我们叫它“花大姐”。有的树上多,有的树上没有,这种昆虫很温顺,很好抓,它们炼焦后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在城市里根本没闻过这种香味。特别是到了秋天,母的就会有孕,满大肚子都是籽,很好吃,更香。
我们村所说的“爬大”就是蝉的幼虫,如今城市高级饭店里炒得油乎乎的爬大,已没有它原始的味道。爬大在泥中,我不好抓,我都是在清晨,它们初变成蝉时去抓,这时它还不会飞,软软的,嫩嫩的,黄黄的,我捧在手中无比珍惜。
在我记忆中有一种虫叫“香半夜”的,它在树干里生存,白乎乎的像蚕,以前没柴火烧锅,家家去砍柴回来烧,常烧出这种虫,家长舍不得吃,就让孩子吃,孩子吃后果然很香,一直香到半夜里,名字就是从这一特点得来的。现在村里早就不用砍柴烧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这种虫,我曾翻过几本书也没查到它的学名是什么,只知道俗称香半夜,过年时,家里砍些柴来炖肉,我烧时特别注意,也还是没见到过这种昆虫。
如今村子里的人经常能吃到肉,再也没有孩子去烧昆虫吃,只是我还有原始的习性,有时喊着三叔到树林去捡木耳,到草沟里采蘑菇,到铁道上拾垫皮,有些人就笑首说:“都这么大了,咋这么贫。”其实我的童年就是这样的,每当我做梦时,我常闻到烧蚂蚱的香味。
儿时最喜欢的就是过年,过年最主要的回忆就是抢炮,农村孩子喜欢炮的程度大于喜欢过年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