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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笑的谦虚:“老太太说的是,定会好好让尚清向尚和学着点的。”
韩氏眼尖,瞅见那去看榜的小厮跑进来,笑意盈盈问道:“可是放榜了?少爷可是得了会元?”
小厮跪在地上叩了头,才结巴道:“回、回大太太,未、未中……”
堂内气氛陡然直落,韩氏惊的起身,指了他大声斥责:“狗奴才!你说什么?瞎了你的狗眼!怎可能没中!”
小厮又连叩了几个响头:“小的不敢说谎,来回看了十余遍,确实没看到大少爷的名字。”
韩氏气的将茶杯狠掷在他的身上:“定是你看错了!”
小厮痛的不敢吱声,沈氏忙说道:“铁定是你看错了,先下去吧。大嫂别气,我多派几人去看看。”
李老太方才的欣喜被泼了一盆冷水,浇的心头极不舒服:“快再派人去看。”
沈氏使唤了门前四五人,让他们去看榜。再回来,韩氏面色青白瘫坐在椅子上,已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喃喃道:“莫非真的没中……我儿没中?”
沈氏见她心神不宁,端了热茶上前,俯身靠的近些,轻声:“大嫂莫急,许是看错了。以尚和的才识,哪有不中的道理,他可是问鼎三元的才子呀。”
这话在如今的韩氏听来,分外刺耳,平日里猖狂惯了,见她凑前,蓦地抬手将她的手一拍,只是力道还是控制了些,却不料沈氏手一抖,茶杯翻倒,全洒在了沈氏手上。
李老太一见,手中的拐杖急跺地面:“阿蕙你怎的如此急性!”
沈氏拿帕子捂住手背:“娘亲别怪大嫂,阿如不碍事。”
李老太再不疼二房,再不喜她这二儿媳,可如今养她的,养大房的就是他们,况且这事确实是韩氏做的过分,当即上前问道:“挪开帕子我瞧瞧。”
沈氏提了提帕子,左手背上已烫红一大片,韩氏一时语塞,又嘀咕:“我不过是轻拍一下。”
李老太登时又将杖子敲响,声音也大了:“你倒是越发的不可理喻了,还未放榜就四处招摇说你儿必然高中,左邻右里说说也就罢了,还与那些官家夫人说。如今未中,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看你怎么出门见人。如今阿如过来安慰你,你倒好,二话不说翻了你弟妹的茶,还不愿认错。”
韩氏不敢呛声,心里恨得紧,当初她说这些的时候老太太分明也听的高兴,乐呵呵笑的欢快,如今势头不对,立刻就教训她了。她许久未曾挨过骂,现今当着沈氏的面,她这才是没脸了。
沈氏劝道:“老太太,阿如当真不要紧,您别气坏了身子。大嫂心情欠佳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我,情绪也定难控制。”
见她说的体贴,李老太心下更是不满韩氏方才的作为。韩氏这回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她,听见她要回房,半分挽留也没。送老太太出了门,立刻回了和鸣院里,见下人又要高声报,她狠狠瞪了小厮一眼:“狗奴才!闭嘴!我倒是想明白你每回这么喊的缘故了,倒非尊敬,而是给少爷通风报信是吧!”
小厮当即不敢出声,韩氏使了个眼神给齐嬷嬷:“赏他三十个耳光!不打得吐血了就再打三十个!”
齐嬷嬷为难道:“这下人都是二太太请的,这么做怕是……”
韩氏一听,自己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反了天了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二太太二太太,你们既然那么喜欢服侍她,还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齐嬷嬷已是五十的人了,李家素来待人宽和,连长跪都不曾有,兢兢业业本份安生,李家从不亏待她。如今老了竟挨了巴掌,当即是羞的恨不得跳进一旁的池子里。
韩氏气冲冲进了书房,就见李瑾贺正在前后摆着椅子闭着眼哼曲子,书也放在一旁,好不惬意。她当即拿了柜上那掸尘埃的鸡毛掸子,狠狠朝他的腿上抽去。
突如其来的痛打让李瑾贺惊叫一声跳起,可见了是母亲,当即咽声不敢说话:“娘、娘。”
韩氏冷笑:“你这造孽的,让为娘丢尽脸面。说什么没了李瑾轩你能考得状元,为娘那么信你,那样助你一臂之力,你倒好,由头到尾,都在骗我。竟连个贡生都未考中!”
李瑾贺生怕挨打,站的远些:“我怎的骗你了,起先说了不考不考,就在滨州做个清闲举人,母亲你偏以死相逼要我来,如今丢了脸,倒全怪我了。”
韩氏气的说不出话,喝斥旁人:“将他押住!”
下人忙去抓李瑾贺,他也不敢太过挣扎。被迫押跪地上,背上立刻挨了重重一抽,痛的他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