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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所以我父亲就让我把这画儿……把这画儿拿给您看看。”对方说话时,竟露出了几分成年男人难得的羞涩和腼腆。卖东西的人脸面都薄啊!
“成。您先坐吧,我给您看看。”左思南说着,接过画轴。他把画轴的天杆举向金兆枫。“劳您驾,帮我拿一下。”
待金兆枫拿住天杆后,左思南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仔细地看着。
画面上是两只怪石上的八哥,右上角有八大山人的题款。
“我父亲是军人,五五年授的中将。”来人说。
“冯大哥说了,您父亲是高干。”左思南的眼睛始终未离开画面。
不多一会儿,左思南将目光送给来人。“画得不错。您还是再找别人看看吧,八大的东西我看得比较少,不敢给您定。”他将画轴卷起,交回到来人手上。
来人接过画轴,有些急了。“不是……老冯跟我说了,您看完这画儿就不用再找别人看了。您是专家呀,怎么还……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经验不多,不能没看明白就跟您瞎说呀。”左思南无奈地说。
金兆枫看着,心里知道,东西不真。
“您肯定是话里有话。这样儿,老冯是咱俩共同的朋友,您要是拿我当朋友,就告诉我实话,让我心里也落一踏实。行吗?”来人把话说到了最后。
左思南面有难色,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您总不能眼看着我大老远的来一趟连实话都听不着吧?”来人也是急得没辙了。
“思南,有什么话就直接跟这先生说呗,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好话坏话都没必要藏着掖着的。”金兆枫适时地说。到底是发小儿长大的,配合实在是默契到家了!
“得,那我就说了啊。”左思南看上去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您这轴儿东西不真,笔墨上的意思和真迹差得太远了,我看是清中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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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这就不值什么钱了吧!”来人有些泄气了,本来就不足的底气全跑光了。
“也不能那么说。纸是老的,画工和装裱也都是老的,多少值点儿钱。”左思南回答。
“那您看……您看到底……到底值多少钱呀?”来人无精打采地问。
“不好说。真迹我知道,后仿的可就不敢说了。八大山人是大家,满清和民国都有他的仿品,张大千还仿过呢。”左思南说。
“我听老冯说,您店里不是还有一位金先生呢吗?要不,让他再帮着给看一眼吧?”来人并不完全死心。
第二章 满目春光 (41)行家道机缘
金兆枫忙答言道:“我就是您说的金先生。左先生是我师傅,我的这点儿手艺都是跟他学的。您放心,左先生是说话负责任的人,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儿。我的眼力跟他差远了,您就别让我露怯啦。”
“这是我父亲当司令员的时候儿一个部下送的,要没我父亲,他连将军都当不上。按说……不能假呀。”来人解释着。
“所以我说嘛,您还是再找人看看为好。”左思南谆谆而语着。
“老冯说您看得准,我信您了。我没见过八大山人的真迹,您能给我讲讲这张画儿为什么不是真迹吗?”来人终于把心静下来了,恭恭敬敬地请教着。
“您知道郑板桥吧,郑板桥是扬州八怪之一,扬州八怪里边儿跟郑板桥关系最好的人叫李鱓。李鱓曾经说过,‘八大山人长于用笔,而墨不及石涛。清湘大涤子用墨最佳,笔次之’。李鱓说的清湘大涤子就是明末清初四僧之一的石涛。八大山人是一代名家,笔和墨的特点都特别明显,尤其是用笔,功力决非一般人可比。”左思南又打开画轴,给来人讲解着。“您看,题款儿写得还凑合,又像哭之又像笑之的,可这八哥画得就差点儿神韵了,反复修饰的痕迹太重,这不符合作者的性格。我敢肯定,这幅画儿的作者心理状态比八大山人强得多。其实,真伪的差别远不止此,有的东西是凭感觉,不是凭眼睛。感觉是一天一天地用真才实学逐渐积累起来的。”
石涛,原姓朱名若极,小字阿长,号大涤子、清湘老人等,晚号瞎尊者,石涛乃其常用号。他明朝第二代靖江王朱赞仪的第十世孙,与八大山人同为明皇室遗民。石涛一生逃于禅而隐于画,画风精劲秀逸,独树一帜,凭借“搜尽奇峰大草稿”的独到精神在山水画的创新上取得了极大成就。齐白石曾赞曰:“下笔谁教泣鬼神,二千余载只斯僧”。
“可是,我怎么看着挺好哇?”来人说完,连自己都忍俊不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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