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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安的呼声连绵不止,嬴政仍双眸直视软榻上的太王太后,走进数步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免礼。”太王太后浅颦微笑:“今日可早了。”
昏定晨省乃为人子之礼,早晚向长辈请安各一次,现在未时刚过嬴政便来寿坤宫,故有此笑言。
“唯。孙儿知祖母连日病痛,特遣了夏侍医诊疗。”他说罢,急急赶来仍挂着满头大汗的夏无且上前为其诊脉。
嬴政这才转头环视颔首低眉的众人,似不经意的看向梅儿,“怎么,寡人的内侍何时由镯芩姑姑调教了?”
“大王,她对太王太后不敬,老奴只是依法而行。” 镯芩怒指着梅儿,仿佛很是为太王太后鸣不平。
“那也不是你能教训的。”嬴政嘴角划开半弯弧线。
太王太后抚额轻咳,巧避锋芒的小声问道:“姑姑调教奴婢有何不可的?”
芈溪深感场面尴尬,急迫的插进话来,拉长音调希求:“祖母……该罚的都罚了,您就放过梅儿吧。”
看着她红肿的指节,芈溪已是眼中含泪,忍不住上前扶她。
可梅儿羸弱虚软的仰躺于地,柳眉紧蹙,即便再痛仍强撑住意志,倔强的对视上嬴政阴寒的眸,她咬破嘴唇换来半刻清醒,随即臂腕压抵住芈溪的双手肩头用力反弹振开好心的搀扶。
复又跌回,头重重撞在坚硬的地上,顿时头脑昏沉眼前一花再看不清任何!
芈溪不料被梅儿一推,踉跄后退数步恰巧倒入嬴政臂中。
于此同时,镯芩盯准无礼者,扣了梅儿的胳膊拉起她上身瞬间一个巴掌挝在她的脸上,手立即沾满血痕。
“你打呀!打呀……” 梅儿不怕死的叫嚣,满口的血全喷在了她的脸上。
可,声音已逐渐微弱下去……
镯芩气得再要落掌,却被扼住了手腕,“好大的胆子,寡人不介意让你挨些板子。”
镯芩顿时收手磕头,有些分寸她还是懂的。
嬴政看向太王太后:“王梅儿犯上惹得祖母不悦,孙儿定领回宫好生惩治。”
“大王日理万机,区区内侍身份哪配大王分心,让哀家的镯芩处置就行。”太王太后示意着镯芩再行恶举。
镯芩看见大王阴沉的眼神,再不敢亲自动手,环视近旁的宫奴:“听到太王太后的话了吗!”
“诺。”虽惧于君威,可圣令亦不可违,众人唯有亦步亦趋的上前抓住梅儿,微绞拶子的同时提心吊胆的等待王者之声……
嬴政闭目良久,直到再次听见女子痛苦的呻吟,他才倏然睁眼,掠过一丝薄怒,下一秒又恢复惯常的平静无波,不急不缓的启口:“祖母说对了,她的身份真得寡人来调教,怎可宫奴僭越。”
太王太后垂下眼帘,含眸轻笑,读不出个中心思。
而站在嬴政身后的芈溪帮不上忙,只能傻傻的问:“身份?什么身份是大王适允调教的?”
“寡人的姬妾,夫人的身份。”他的视线移向发愣的芈溪,淡然的言语就似最平常的客套话,随即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贴身侍女有哪个不是寡人的女人。”
听到她该听的话,梅儿再撑不住昏瞀的思绪,晕厥过去,只迷迷糊糊间被人抬出寿坤宫。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公元前233年,秦王政14年,韩非子卒。
拶刑:拶刑是古代对女犯施用的一种夹手指的酷刑。
未时:下午1时至下午3时
☆、第57章 负此伯仁
“大王,大王……” 迷迷糊糊间被人抬出寿坤宫的梅儿含糊嘟囔,深怕嬴政弃她不顾。
唯有一个劲的撇头,努力睁开眼皮寻找。空气中的橡树香悠远持久,手伸向不远处模糊的黑影,她知道那是他!
“大王?”
黑影如同雕塑般钉在远处……
“大王……”她掀被而起,可脚刚触及地面,被镯芩踢伤的小腿骤然吃疼,硬生生摔下床榻。
“寡人不知你这般本事,还想去哪儿?”嬴政靠近了些,依旧居高临下的俯视梅儿。
“奴婢要去寿坤宫请罪。”她要让嬴政看到她的决心,就算爬也要爬去!
“寡人最受不得要挟。”修长的腿跨出抵住梅儿去路。
“奴婢卑下,能做的只有这些!您何苦还要刁难奴婢……”匍匐在嬴政的王袍之下,她是如此的猥贱,猥贱得连自己都未意识到。
因为适才的话犹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