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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压顶的片刻才让她缓过神来,红晕蔓延至耳根。梅儿尴尬的坐起来,双手轻拍面颊,都发烫了!
“果真决定要出宫。”他整理着散乱的书简,寡淡的说。
猝然一惊!出宫?是指的出寒梅宫,抑或出咸阳宫?梅儿心悸的转头看向嬴政,他竟在收拾书简!
“大王,我自己来。”转身,欲插手收拾以防地图外露,却被嬴政的不怒而威震得不知如何介入。
她急得紧咬下唇,随即再次倒入嬴政怀里,一手环上他的脖,一手卷着小缕青丝绕玩,脉脉含情的凝望进那双阒然的黑瞳,“自妾身被囚禁入寒梅宫,每日里朝思暮想,废寝忘食,心念着大王。”
“膳食房的食材无故减少,爱姬的忘食从何言起。”嬴政说着站了起来,不吃梅儿这虚假情意。
他知道自己到膳食房偷食!心中悲愤万绪,仿佛她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私隐权。正想着,却因嬴政的起身险些又摔倒,还好有漆案挡着。梅儿揉按撞疼的腰,横眉偷瞪那该死的帝王。
与此同时一方尺牍滚落到嬴政脚边,上面绑着五彩丝绦,细看应是女儿家之物。他顺手拾起,解开丝绦,寂寂之声咏出——
暖逐春韵之芄兰兮,吾彼皇祖寄幽宫。
蓊郁夏悠之笋竹兮,垂髫拎缨修六艺。
夕萤秋瑟之露菊兮,幽昧囿垣探捷径。
销英冬魂之泣梅兮,惧殃险隘以绝香。
梅儿听不懂古语,且又刚好趁嬴政赏诗的空档急急的收拾漆案,把缣帛地图贴身而藏。待嬴政转身时,她赶紧收敛神态正襟危坐,心虚的笑着看他,“这诗写得可真好。”
本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梅儿却好死不死的说上一句,直接破坏掉“可以意会,不可言传”之境。
嬴政再次垂眸确认尺牍上的落款,眼中散发肃幽之光,话语仍是一片柔和:“没想到芈姬有此等才学,所作《花君子》深谙楚之辞赋,便是屈公在世也要高看三分。可惜,可惜呀!”
梅儿没有看到嬴政的眼神,但她听得“芈姬”二字,心中不由嗟叹:哪有自己夸自己的诗写得好的呀!虽说心中好奇“可惜”二字何意,但如今已不好意思问出。
却见嬴政将它移到油灯前,陈旧的尺牍渐渐被点燃。那诗梅儿虽然不懂,但听着也是优美,连忙扑过去阻止:“大王,你烧它干什么?多可惜呀!”
原来可惜是这个意思吗?
“留世已无用,不如祭以先彼。”嬴政抬手避开,将它弃之于地。
听着嬴政的话心中大疑,无从询问也只能呆望那渐渐烧至灰烬的尺牍,仿佛看到一缕芳魂悄然远逝,真不知在这乱世中是谁救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泾水花会
公元前238年,秦王政9年。
嬴政亲政在即,梅儿真是急得如热锅中的蚂蚁,怎样才能寻得机会出宫?
“夫人,太王太后派人送来一件衣裳。”堇甯进屋打断了梅儿的思绪。
梅儿展开衣裳端详,一件漂亮的水兰色长衫,可怎么跟宫里的衣裳款式有所不同,“太王太后又有什么指令?”
“这不赶上暮春上巳,大王要到咸阳东郊祓除畔浴,特命夫人一同前往。” 堇甯一边说一边服侍梅儿穿上衣裳。
梅儿半懂不懂的发问:“什么时候?”是要她和嬴政出宫吗?“祓除畔浴”是什么玩意?
“明日出发。”堇甯掸直水兰长衫,笑道:“夫人穿着可真好看,难怪大王总往夫人屋里跑。”
对,总到她这里来泡温泉,还因为上次没有合理解释出寒梅宫的原因而天天罚抄经书礼仪!梅儿觉得这日子让人过得哭笑不得。
“姑姑,箐肴已经将它擦干净了,您看看。”箐肴抱着琵琶跑进来。
梅儿一阵好奇,待堇甯检查完毕出屋后,方开口询问:“亲,你怎么把我的琵琶也拿出来了,这次出宫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经过箐肴的一番解释总算是明白“祓除畔浴”就是指在水边进行除灾求福的踏青,难怪长期把她困在咸阳宫的太王太后要让她去,男女同游当然是一桩佳偶天成的美事。
嬴政只带了内侍腾和侍女师芷,加上梅儿三人出行。宫外一片祥和之气,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出宫后不久就与燕丹、赵高相遇。
泾水沿河的景色很美,和煦的春光投向美丽的花海,初生的花叶折射出熠熠光辉,五彩之色仿佛填满了整个世界。四处亦是人山人海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