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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张太守和石家人都在追杀你。”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也不差他们两家。”
萧卷摇摇头,又咳嗽起来,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过得好一会儿,似乎睡着了,只听得微微的呼吸之声。
蓝熙之站在他身边,借助越来越昏暗的烛光细细的看着他。他的头发几乎是乌黑的,眉毛那样英挺,鼻子高而且直,薄薄的嘴唇因为咳嗽浮现的那丝苍白的淡红暂时还没有褪去。他的长长的腿随意的搁在地上,双手撑在椅子的靠手上,修长的十指带着一种疲倦的枯瘦。
她想,如果没有这一脸的苍白和羸弱,萧卷真的是个少见的美男子。有一丝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萧卷的一只眼睛。她伸出手去,轻轻为他拂开,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心想:我一定要为萧卷画一幅像。
“熙之,藏书楼的第三层第二间密室里面有大量的武学典籍,你明天去找些来看看有没有用。”
他突然开口说话,她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去,将手背在后面,抬起头,看着蒙蒙胧胧的屋顶。
只得这一声,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她低了头偷偷看过去,萧卷依旧闭着眼睛,就像刚刚的话,并非出自他之口。
“萧卷,我给你画一幅像好不好?”
“夜深了,快去休息!”
蓝熙之摇摇头,又回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盘腿坐下,慢慢闭上了眼睛。烛火已经燃烬,屋子里突然一团漆黑。那扇唯一的窗子虽然开着,可是外面高大繁茂的树木完全遮住了天空,呜呜的风吹着树叶摇晃的声音,依旧透不进半分光亮。
“熙之,害怕不?”
“不害怕,有你在,灯就一直亮着。”
第十五章 逃婚(1)
晨曦微明,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往侧门走去。
他的手刚要触摸到门柄,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站住!你要去哪里?”
石良玉回过头,嬉皮笑脸的看着面前的美妇人:“娘,我只是出去走走……”
“走走?家里这么大的花园,小径空旷,不够你走么?为什么要出去?”
石夫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儿子:“我看,你想跑路是真的。”“这个嘛,唉……”
石良玉见被母亲识破,干脆拉下脸皮,气呼呼的道:“娘,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什么驸马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石家那么多子弟,不见得礼官就会选上你,你担心啥?”
石母揪住了儿子的衣袖,一个劲的往里面拽:“小子,即使应付你也要给我应付过去。这是圣旨,族中所有未婚配的子弟都要参加选举,你不去也不行了……”
“做驸马有什么好的?你看那些娶了公主的,无论如何英雄的男人也不得不摄威敛气,而且公主们往往颐指气使,娘,难道你希望娶回来一个恶妇,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本朝山阳公主尚孙家,孙家以为攀了高枝,不想,山阳公主不肯安分,公然置了好几个面首,孙公子的绿帽子戴得高高的,却一声也不敢吭。
旬阳公主尚周家,嫌弃周家公子矮小,不肯圆房,每次周公子一进她的闺房,就看到房间里贴满自己祖父、父亲的名讳——士族即便著书立说遇到长辈名号,也要避讳找其他别字代替,现在,遭到这番公然羞辱,周公子不得不一次次嚎啕大哭,羞愧退出,以至于结婚几年还从来没有挨到过公主的身子。
就连勇武如桓大将军,娶了公主,在家也是低眉顺眼,朋友约请喝酒,都不敢痛饮狂欢,生怕错过公主规定的时间,要跪搓衣板…………
石母姓王,出自四大士族的王家。她自己的一位族兄也尚公主。偏偏那公主是个虐待狂,经常将丈夫捆绑在院子里凌辱。去年寒冬的一天,因为夫妻之间的一次小口角,这个族兄又被公主拔光了衣服绑在一棵大树上,若不是他的大哥及时得报,打上驸马府,几乎要跟公主玩命,只怕这位族兄已经被冻成僵尸了。
所以,只要没有昏头,哪个小伙子都不愿轻易接下公主这个烫手山芋,唯恐攀龙附凤不成,先玩掉了自己的小命。
王夫人听着儿子滔滔不绝的举例,这些事情,她自己也是件件耳闻目睹,身子不禁抖了抖,拉着儿子衣袖的手不由得一松。
石良玉心里一喜,可是,转瞬,衣袖又被牢牢抓住:“儿啊,可是皇命难违啊。你爹就是怕你溜走,早就吩咐我看着你。你随便准备准备,对付一下吧。”
石良玉白玉般的脸变成了苦瓜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