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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万川担忧的。他常对大儿子讲,有时也对姑婿讲,因为这两个人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是他最看重的两个人,他铁口直断:中日早晚必有一仗。他走南闯北,来往于北京,天津等地,所见颇多,他说,别看各种势力,各方军头,争地盘,夺权位,硝烟不断,杀来打去。但那都是窝里斗,对生意人冲击不大,谁当政,都得从商人身上苛捐杂税,扩充军晌。日本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倭寇,是东洋人,如果他们冲进家门,骑在头上,要把你所有的家当,砸个稀巴烂,连个吃饭的碗都不能给你留。基于这种认知,马万川从来不跟日本人来往,甚至内心中素怀有深深的敌意。
马明金骨子里讨厌日本人,是不是受了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郑廷贵来了,他的家,不,应当说他府上,离马家大院只隔一条街,穿过胡同,拐个弯就到,年轻时,他与马万川就是朋友,常来常往,儿女结亲后,两家几乎合为一家,他来得更勤了。赶上马万川空闲,他能从日出坐到天黑,酒足饭饱后,郑府下人来接,或马家派人相送,他才一步三摇地回去。有时,他打发人,或他亲自来请马万川过府,摆上他最喜欢的满族火锅,与马万川美美地饮上几盅。旗人都讲究享受,更何况郑廷贵是皇室宗亲,祖上留下的家业,宅院、房子不算,金银财宝,青花瓷器,翡翠玉雕,古玩字画,就这些浮物,也够几辈子受用的。用马万川的话说,郑廷贵这个八旗子弟,年轻时是个“秧子”,老了是“闲散贵族”,但说归说,笑归笑,要是三天五日见不着面,两人都象缺点什么似的,仅此,足见两人感情相当不错。
马万川没等郑廷贵落座,笑着问:“看你这两步走,早上又喝了?”
郑廷贵酒量不大,每天三顿必喝,他嘿嘿地一笑:“你还不知道我,就爱这口。”
马万川:“你一天不喝就打不起精神,要我说呀,你还不如把大烟捡起来,那玩意抽上,才提神呢!”
郑廷贵忙摆手说:“沾不得,沾不得……”
马万川笑说:“算你有记性。”
郑廷贵十*岁时,与许多同族人一样,都喜爱上大烟,他阿玛在外地做官,回来发现了,一顿鞭打,把他吊到马棚,三天三夜,这一招儿挺管用,郑廷贵从哪儿以后还真把烟瘾戒了。
“老哥哥呀,这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提短,那是我年少不谙世故,胸无志向,搁在现在,我说啥儿也不能碰那玩意啊!”
马万川笑说:“照你这么说,你是做大事的人啊,不会又想着有朝一日去伺奉皇上吧?”
郑廷贵叹息着:“唉!伺奉皇上,我是没那个福份了,我呀,只能遥拜老人家,贵体安泰,以承我大清龙脉啊!”
马万川:“你们那个小皇上,才多大岁数,就称为老人家了?”
郑廷贵正色地:“你也是从大清朝过来的人,这还不懂吗?皇上贵为天子,就是一岁,也必以老尊之,要不咋称之为万岁爷呢!”
佣人端来茶,而后退下。
马万川:“这是你爱喝的铁观音,趁热喝吧,醒醒酒。”
郑廷贵喝口茶,放下碗,把放在脚边的布兜递过来。
马万川:“这是啥儿呀?” 。。
第十章
郑廷贵打开,掏出两瓶酒:“好东西,我特地给你带来的。”
马万川看了看,不在意地说:“清酒?我当是啥儿好玩意呢,日本人开的那些小馆子里,不有的是这种酒吗!”
郑廷贵:“你好好看看……这是日本皇室专用的,贡品,酒井送给我四瓶,我哪敢独自享受,一会儿午膳时,你尝尝。”
马万川:“你是一提皇室,眼睛就发亮,皇宫里的人,天天也是个吃喝拉撒睡,那日子过得不一定如咱们逍遥自在呢!”
郑廷贵:“老哥哥,不是我说你呀,你就爱抬杠。”
马万川笑了:“好,好,我收下了,一会儿,咱俩儿就喝,不过,说实在,我不愿意喝日本清酒,不如屯子里烧锅烧出的二锅头……你早上就是喝它喝高了?”
郑廷贵捋下胡须,嘿嘿一笑:“这酒头两口挺淡,喝多也上头……”
两人说过几句闲话,马万川想起什么,问郑廷贵这几天见到酒井了吗?
郑廷贵:“他昨天还来我府上了呢,这酒就是他……哎,你咋想起他呢?”
马万川:“噢,我随口问问。”
郑廷贵:“不对,你……你是不是动心了?嘿,人家酒井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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