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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村是邻村,那几年我们在一起搭伙计,在有名的竹园宜盛油坊给人家当雇工,干了有五六年,厉应九攒下了几个钱,就在周围的大集合镇上,开设了不少庄,专门收购花生米,因为设立的庄挺多,所以啊人都称“大庄客”。”
老头笑了:“原来是这么个大庄客。”
“老把式,这大庄客原来也是一个生意人,脑袋瓜子好使,会做买卖。”孙磊说道。
“要说会做买卖,这话不假。我也攒下了几个钱,就买了辆大马车,给人送货,挣几个力气钱。没有大庄客有眼光啊。可买卖人哪里都有,大庄客只有一个,要不怎么会在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他的名号。”
白脸小伙子说:“老弟,我看你像是个练家子,这么一抬腿一伸手,就是个练武的人。”
大胡子有点不好意思:“老哥,不瞒你说,我这都是在油坊的时候,跟着人家大庄客学的,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大庄客和我睡一个大通铺,劝我练武,这年头胡子横行,军队和洋人也经常骚扰乡里,要不会点五把抄,还真难对付。我就抽空跟他学了几手,上阵打仗,没有枪子儿跑得快,可在咱着乡下,走南闯北,难免出事,对付几个小毛贼绰绰有余了。”
孙磊说:“老把式,你刚才说大庄客方圆几十里都知道,凭啥?就是因为会点功夫吗?”
“小老弟,你长年不在家,不知道乡里的苦啊。乡绅,胡子,财主老爷,官家老爷,保长,还有那些混混儿,都是吃咱们庄稼人的蚂蟥。可大家伙儿只能忍气吞声,没有人出来给咱们出头。
这个厉应九啊,还真是条汉子,他武术好,特别是长拳,那叫一个棒,前几年还开设拳房,教人家练习拳术,顺便收点银子。大庄客这个人仗义,够意思,凡是跟他结交过的人,都说他办事公道,好替人打抱不平。咱们附近这些地方流传着这么句话,事大事小,应九到就了。”
孙垒敬服地说道:“这才叫爷们儿,是咱们山东人。”
大胡子问:“大兄弟是哪一年离家的?”
“光绪二十年啊。我才十五六。小屁孩子,不懂事儿。”
“我给你说说光绪二十四年开始的事儿吧,咱大清国跟东洋鬼子打仗,那是孔夫子搬家——净是输啊,日本人走了,英国人和德国人又来了。听说那一年,英国人占了威海卫,老弟比我还清楚,德国人占了胶澳,那几年老弟也该知道。”
“我就是在德国人占了胶澳才去了威海卫的。那是光绪二十五年了。”
“就在那前一年,光绪二十四年冬天,可出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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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磊急切地问:“老把式,出了啥大事儿了?”
“德国人有一种会教门的,叫传教士。他们在后街头建了大教堂,组织教会,到乡下去招揽教民入教。教堂的德国传教士叫薛田资,这个洋鬼子不简单,和官府有来往,还专门拉拢了十几个地痞流氓,给他当打手。教会勾结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轻一点霸占田地,掠夺民财,那些根子里怀的人就强占民女,作恶多端。咱们当地老白姓可被这些丧气天良的人害苦了。”
老头说话了:“老弟啊,就没有人出头,给咱们庄稼人撑腰吗?”
大胡子甩起鞭子,脆生生打了个响:“光绪二十四年十一月,教堂里的二毛子三毛子打着传教的旗号,胡做啊,劫走了赶大集的两个黄花大闺女,大庄客听到信儿,带领徒弟们招呼庄稼汉两千多口人,一家伙就在半道上截住了二毛子,救出了两个闺女。”
孙垒舒了口气:“解恨。”
“这还没完,大庄客指挥人包围了后街头教堂,又抓住了德国传教士薛田资,还有那帮跟着作恶的二毛子教徒十多个人,大庄客叫人把这些披着黑皮的狼羔子游街示众,押上了驼儿山。”
孙磊说:“那年的事儿我听说了一点,我姐夫也跟着去了,后来差点叫官府的人抓去。幸亏当时出远门,官府也没有证据,大庄客的人也多,县老爷也没辙。”
“沂州府日照县的一个姓胡的县太爷听说德国毛子薛田资被抓住了,可吓坏了,立马调派人手前去解救。大庄客和县太爷谈判,整整一天,大庄客威严,县太爷惩办了六名平日里为非作歹的二毛子三毛子教徒,又释放了那些冒犯教会而被县衙门关押起来的安分守己的庄稼人,大庄客这才将薛田资放了回去。”
老头听到这,轻轻说了句:“这大庄客真够爷们儿,可这事儿也真的惹大了,捉住了外国人,捅了多大的漏子,朝廷和老佛爷爷都不敢开罪那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