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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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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和身体。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比如,粮食是一种诅咒……

有时,在我们生病或有什么意外时,母亲则拿出一枚牛骨头纽扣,平放在柜子上,她则在一边闭目含睛,虔诚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真切,也问过母亲,她究竟在念叨些什么,但她总是笑而不答。没多久,那枚平放着的纽扣慢慢直立起来,整个地立在了柜子上,就像一个功夫了得的武林中人,平躺的身子直直地离开了地面,机械而稳当地站立了起来。无人明白其中的奥妙,我只能说那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一个巧合或者冥冥中的梦幻。多年以后,我也还要询问母亲,母亲仍然是笑而不答。就像人与人之间那永远也不可理解的一面一样,对牛骨纽扣这怪异的现象所获得的没有答案的结果,实则是正常不过的,真的,有些事情永无结果其实就是最佳结局,能否意会或言传也无甚紧要。

后来,母亲信了佛,在堂屋正中设了一尊佛像。前面我谈过,母亲是不是对人世已经没有了兴趣和信任?她是不是要通过一个真正属于内心的信仰来完成对故土的那份若明若暗的义务?

再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她,她就和她的丈夫,我们的老父亲一起守护着是他们而不是我们的家园。我始终觉得,只有父辈们才真正地拥有自己的家园,而我们,只不过是家园的旁观者或享用者,以及最终的背弃者。那是如何使人感慨万千的景象啊,两个孤独异常、心怀仁慈、耳目恍惚的老人那样尽职地恪守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

故乡,孤独者的宗教!

我曾经对人说过,子女是父母的信仰,是父母历经不平人事之后生命的宗教。但我错了。)

家园,彻悟者的坟墓!

(我还对人说过,父母是子女的奴隶,只有在子女失意或无助时,他们才被叫做上帝。我错了?)

……

当我察觉到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将又一次必须同故乡作别的时候,太阳像窃贼作案成功后溜出现场一样消失在一块巨大的乌云背后,故乡便进入了一大片阴影之中。当我意会到我这仿佛是在逃命似的心态时,恐惧与伤感再次注满了全身,这同当初母亲去世后我们的离去是同样一种镂骨镌肉的感受。曾经调教了我无穷遐想的竹林将我包围,翠竹低垂着忧伤的头颅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池塘,业已干涸,就像一张破敝的脸,我再也无法通过绿水和水中树棵的倒影获得快乐,并在快乐中获得往年的容光。马儿湾的夏天,业已被无数棉球给撑破,露出白灿的花朵,那悲伤万状的命啊!老棬树,唯一的那棵老棬树,它老得已经无法同我昭示往昔,也无法吐出一个清晰的字来,它是一个老人,在田间的另一边,默默地承认时间,承受着离别的击打。还是那群孩子,在村口拖长了我的背影,他们祈求这背影是一根连音线,还是想逮住一丝灵感让自己获得?这一刻,我成了碎片,被苍老的故乡一点一点地分裂为碎片,往后它们将各分东西,随风漂泊,再也不能成为一个整体,和童年对话,和一张张脸孔,一幕幕情形,包括悲欢、生死,再次碰面。

在我回首时,一个本来是坐着的影子,缓缓地从河边一棵大树的阴影里站了起来,我看清楚了是一个即将走完人生之旅的老人,他瘦得就像一个阴影;他映影于身后金光四溅的田野上的这幅剪纸杰作,同我那孤立于故乡的老房子一样,投射在我心灵干净的心灵壁垒上,怎么也擦不去了。

他认出我来了吗?我却早已经忘记了他。

我牢记着无数事物人物,可有多少人在乎我的记性呢?

第十三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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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接近了万能,事情似乎也就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公众的嘘声和报复曾经使他一度消沉,连亲情和爱都一时难以痊愈他内心所遭受的重创。他的谦逊风格也被视作虚妄和伪装,他的天赋被众口传递为毒药和匕首,他的忍让和善良被视作软弱而被人唾弃。

作为一个全能之人,他却不能设计出一个完全之策来击退这太过强大的群体力量。他借助文学,而刊物和出版社的编辑因见识过太多的风云而拒绝了他天才横溢却又极端偏激的思维,以及由这些思维组装起来的文字。这使他愤怒,焚毁的作品可以说比他所处的地域上的人都死去时所焚化的纸钱还多。他借助于丰富的医学知识,从肉体机密的结构到更加抽象的灵魂和精神特质,他企图像天下所有高明而仁义的医生那样,用一把小刀剖解生命,那把刀就是一个答案,无数健康的肉体也能传递出健康的品德来,但到了头来,他病倒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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