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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惊慌的士兵不及报告冲进了卡拉而的寝帐,“王爷,不好了,白水部大过来了。”
卡拉而正在戴头盔的手略略一停,扭头紧紧盯着克里克,目光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克里克同样怔怔无语。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她恍若置身梦中。
卡拉而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宁惦记夫人,刚刚跑到门边,卡拉而一把将她推入帐中。
门,重重地关闭了。
宁脸色苍白,方寸皆乱,“夫人,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逃走,显然已不可能。外面箭矢横飞,刀枪乱舞,带着孩子万一出点意外,还不如留下来静观其变……
时间不容克里克多做思考,六、七个如狼似虎的士兵闯入帐中,恶狠狠地抓住了她和宁。宁拼命挣扎,被一个士兵一拳击倒在地。
“你们……”
“拖出去!把这丫头扔到外面的牛车上。夫人,你最好乖乖地跟我们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要把宁怎么样?”
“她?生死由命。夫人,请吧,最好别让我们费事。”
克里克向门外走去。她知道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为了孩子,这样或许更明智些。
克里克抱着孩子坐在封闭的牛车中,心里依旧悬挂着生死未卜的宁。
她不知道,全身披挂的卡拉而跟在牛车后面。
因疏于防备,招来今日之祸,卡拉而悔之莫及。
阿提拉指挥的偷袭部队顺利渡过勒纳河,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卡拉而仓促应战,很快失去了联络。眼见抵抗无望,卡拉而权衡再三,决定从敌人偷袭的勒纳河逃走,这样逆向而行,反而出奇不意。
联军潮水般地杀向主营。达杨迟一步,卡拉而的寝帐已然空无一人,达杨顿觉两眼发黑,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挪不动半步。
喊杀声越来越近。
不知过了多久,达杨猛然听到一声断喝:“你怎么在这里!黑澄王爷派我到处找你。快上马,跟我们来!”
达杨恍惚地跳上马背。行不多时,迎面正遇上焦虑不安的黑澄。看见达杨,黑澄的一颗悬着的心似乎放下了一半,他既未责怪,也未追问,只是指挥身边百十将士即刻突围。达杨清醒过来,“义父,您怎么还没走?”
黑澄瞅了达杨一眼,神态异常安详,“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呢?”
达杨在内心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一瞬间,他义无反顾地决定:一定要救出义父。
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往湖蓝谷奔去。
克里克的心跳得很急。
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儿子木铎在她的怀里恬然入睡。
渐渐地,一切纷杂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克里克情知有异,刚想掀开帘子看个究竟,帘子被人摔了下来。
许久,牛车终于停住了。
“下车!”一个兵士打开车门,大声命令。
卡拉而出现在了车门口,冷峻地注视着她。
克里克跳下车。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片茫茫原野。
卡拉而的目光盯着孩子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孩子。
“就在这里,你决定吧,要阿提拉,还是要儿子?”卡拉而的声音嘶哑冷酷。
克里克的声音被堵在了心里。
又该她选择了吗?
当初,她已经选过了一次,这次,她不能选择也无从选择。
卡拉而从克里克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他凄凉而决绝地一笑:“好!我成全你!但你必须留下儿子!”
“不!”克里克脱口而出:“他不是你的儿子。木铎不是你的儿子。”
卡拉而的脸倏然变得狰狞恐怖,“贱人!住口!我念你与我夫妻一场,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岂料你竟说出这种话来,休怨我无情无义了。儿子我非带你不可。贱人,你受死吧!”
面对卡拉而的利剑,克里克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凝视着儿子可爱的小脸,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剑身映出卡拉而的扭曲的五官,高举宝剑的手迟迟落不下来。毕竟,他爱过并且仍在爱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又如何狠的下心来结束她的生命。
犹豫良久,卡拉而颓然垂下手臂,将宝剑送回鞘中,长叹一声。
一旁的士兵早已忍耐不住了,“王爷,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