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柱,虽勉强撑着维持大局,实际也是心如刀绞。每个夜里,无人所在,不知暗地里为夭亡的爱女垂了多少老泪。
再加上,夏生在这段日子里,也不知所踪,没有任何消息。他原本花白的胡须和头发,七天之内全部变白。
世上惨痛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丽娘因悲痛而晕倒,柳员外长长叹了口气:“扶夫人下去休息吧。”
沉吟片刻,又含着满眼老泪望向在身旁侍候的儿媳宝璃:“夏生……可有消息?”
“……媳妇不知他身在何处。”宝璃肿得桃儿般的眼睛,又洒下两行泪。她虽心中伤痛,却仍不失礼度,朝着柳员外福了福。
柳员外点点头,身子晃了晃,也不再多说。心中,满是悲哀苍凉。
他本就体弱,从前还因夏生的事,气病过一场。如今受此打击,虽死命强撑,却自知已如风中残烛,捱不过多少日子。
芊红自缢,夏生不知所踪。若他日撒手人寰,竟无子女披麻戴孝、扶棺送葬。想想一生劳碌,持家守业,到老竟得这个收场,越发凄苦难耐。
“老爷……”柳家六娘见柳员外脸色灰白,身子摇摇欲坠,连忙含泪上前,扶住他劝道,“要保重身子。”
穷人家的女孩,在十三四岁,懵懂未开的年纪,便被一顶小轿接入柳府。不识字、举止村俗,模样也只是中人之姿,样样比不得旁人,更比不得柳家那艳若桃李,胸怀沟壑,杀伐决断的主母。
所以这些年,即使是有了夏生,在柳府的一步步,也走得小心谨慎。
对丽娘,其实一直是羡慕仰望着,近乎崇拜。因为终她一生,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女子。
因为芊红的死,看着丽娘崩溃疯狂,顷刻老去。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你生得好儿子!”柳员外正满腔凄苦无处发泄,怒吼一声,伸手就推开了六娘,自顾自蹒跚着离开了灵堂。
六娘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老爷心中的苦……她再清楚不过。既然老爷没地方撒气,她受些委屈,也算是本份。
不过,她身为亲母,对夏生的担心关切,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只是,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关心。
夏生,你究竟在哪里?
40
这是个虽说不大,却布置得相当雅致的房间。
湘竹绿的洒帘,黑檀木的家具用什,乌红色的牙床。床脚,金兽吞吐着薰香,弥漫满室略带涩意的芬芳。
夏生睡在床上,身下是铺得厚厚的,苏州城最好的精绣丝绸。
苏州精绣,历年来都为朝廷贡物,寸绣寸金,就是巨富之家,也断不会如此奢华。只有得来容易的阿紫,才会全不在意。
夏生费力的半坐起,望向对面半开的窗外,只见一片怪石峥嵘,野草零零,景象荒芜。
谁能相信,这样的住处,竟存在于荒山野岭间。
他被阿紫携到这里,已过了七日……芊红已死,自己又不知所踪,家里不知变成什么样。
担心父母,担心宝璃……这些日子,不知道他们该如何难捱。
夏生轻叹一声,双目不自觉的涌上泪光。
这七日里,阿紫找了最好的烧伤药,替他日夜敷用。身上的伤痕虽然未减,却已都结了痂,不见溃烂更不觉疼痛。就是穿衣行走,也已无恙。
夏生跟阿紫说过很多次,要回柳家的意愿。但阿紫,就是不放他走。
甚至,在他的左脚踝处焊了个结实厚重的黄金环,连上一根金锁链,外出便铐在床尾,防他私逃。
阿紫若离开小屋,他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在这张床上。
“哟,怎么又一副要哭的样子。”这时,外出的阿紫从门外掀帘进来,大大咧咧的往床边一靠,欺上夏生,“是嫌住得不舒服,还是我侍候的不够好?”
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甚至耳畔能感到妖狐喷出的,热烘烘的气息。夏生下意识地,往床内侧缩了缩。
“躲什么躲?”妖狐显然对夏生的反应不满,伸出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一把将他的后脑固定,狠狠吻了上去。
妖狐滑腻、带着兽类腥香的舌头,在夏生的口腔中肆意游走掠夺。近乎贪婪的,吸吮着他的津液,咬啮着他的唇瓣。
良久,才放开夏生。然后目光恶劣的,望着他被吸吮咬啮得鲜艳欲滴、微微肿胀起来的唇。
夏生眼眶泛红,羞耻的别过眼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