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秀才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靠在美艳姑娘的肩上,眼泪和怒火同时从他的眼中喷出。
兵丁们慌张起来,拥拥挤挤地往后退。其中的大个子却狞笑着,说:“弟兄们,怕什么?咱们是给巡抚大人办差,谁敢阻拦?拦者死!”
他的话显然起到了镇定作用,兵丁们停住脚步,杂七杂八地举起腰刀,嚷嚷说:“是啊,怕他个###,不就才仨人吗,跺了喂狗还不够呢。”
黑大个子依然嘿嘿笑着,说:“小子们,王伉霸道,敢大白天强抢民女,他一定会得报应。可这不关你们的事呀。只要把姑娘放了,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如何?”
兵大个轻蔑地摇摇头,说:“黑小子,你这是骂我啊,好歹我也是个兵呀。哪有兵遇到匪就投降的道理。再说,你又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的猴崽子?”
黑大个说:“我不是什么猴崽子。我叫大黑丁。听过这首歌吗?‘正日起兵正日正,家家户户挂红灯;官逼民反山里汉,唱个英雄大黑丁。’”
一旁的普艾古诺听了,悚然一惊。真没想到,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大黑丁。他破过明军的城,炸过明军的营,杀过明军的丁,整个滇东南地区的明军几乎被他闹个鸡犬不宁。
双方一对一答,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普艾古诺悄悄捏了捏橙子的手臂,低声说:“橙子,咱们帮忙。”橙子点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尖刀。
这时,兵大个扯着公鸡嗓子笑了,说:“弟兄们,别听他胡吹,什么大黑丁,我看是大草包。咱们跟他仨比划比划,抓住了有赏!”
众兵丁一拥而上,与三个黑小子开战。顿时,骂声、打击声、水流声、人的喊叫声响成一片。兵味、野花味、水腥味搅在一起。普艾古诺、橙子也双双加入战团。他们协助的当然是三个黑小子。普艾古诺虽说是朝庭册封的土官、知州,但在心里他最痛恨的就是腐败无能的朝庭。三个黑小子的造反暗合了他久久萦绕在心头的想法。
结局很快出来了:兵丁破碎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橙子的衣裙上溅满了鲜血,红红的,像太阳的某种意象。得救的姑娘跪在他们面前磕了头,以示感激。普古艾诺连声说:“免了吧,免了吧。”
大黑丁望着普艾古诺,一点都不惊奇他的出手援助。他只是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和他的两个黑小子兄弟飞跑着消失在森林里。森林里松涛阵阵,送来这样一首陌生的歌谣:
“老天爷,
你年纪大,
耳又聋来眼又花。
你看不见人,
你听不见话。
杀人放火的享尽荣华,
吃素受冷的活活饿死。
老天爷,
你不会做天,
你塌了吧
你塌了吧……”
普艾古诺和橙子迎着血红的落日返程。晚风从树梢上掠过,像是一支竹笛在吹奏。虫鸣悠然绵长,它的叫声令人心旷神怡。橙子静静地躺在普艾古诺的怀里,她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坚毅而又决然。
明朝的夜真静,静得只有四面八方万万千千昆虫的合奏。
10、普艾古诺反问道:“烟花女子就不能结婚嫁人了么?”
普艾古诺决定要娶橙子,既然喜欢她,那就娶了她。普艾古诺做事向来干脆利索。然而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好友廖大享时,没想到廖大享竟激烈反对。
廖大享吃惊地说:“您怎么能这么想?”
普艾古诺抚摸着腰间的香襄——这是橙子给他做的,红红的,香香的,就像是一颗红色的心脏——反问道:“我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廖大享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一个烟花女子吗?”
普艾古诺反问道:“烟花女子就不能结婚嫁人了么?”
廖大享换了一种悲哀的腔调,说:“在阿迷州,你既是土司,又是州官,总之一句话,你是老大。你却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让全州的老百姓,你们彝家的老少爷们该怎么看你呢?”
普艾古诺猛地一拍桌子,用一种激奋的腔调说:“我们彝人没那么多规矩,爱谁就是谁,哪管什么烟花、柳花,只要是好女人,咱就该娶她。”
作为朋友,廖大享知道自己有责任力劝之,便又道:“再说,这女子从中原而来,而且是只身一人,她的底细你清楚吗?”
“不清楚。”普艾古诺沉思着说,眼睛里显出一片迷茫。“可这有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