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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顾锋寒有些恼怒地吐了口气:“我想知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活着!”
我为什么会活着?苏晚又想起他昨天的话——他一直以为她死了,为什么?“上车!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打开门上了车。
车子从冬青路上下来,转入丁香路,又从丁香路转到碧桃路,婺城的街道都是用花来命名的,顾锋寒越开越偏,几乎越过整个城市,汽车电台放着或轻快或哀伤的情歌,然而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车一直开到婺城最西的樱花西路上,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永安公墓。”
樱花西路尽头的柏山上,是婺城市规模最大的公墓——永安公墓,一进门是长长的松柏山道,在冬夜里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沿着山道的整个山坡都是划分规范的墓区,一块块陌生的墓碑在柏山上默语低诉,诉说着各自不同的前尘往事,每一块墓碑,也许都曾经是一个故事,然而它们现在都平等的,沉默在这里。
顾锋寒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苏晚也就只好跟在他身后,林间的风传来声声呜咽,也许是风声,也许是鸟鸣,在这荒郊外的墓地里,显得分外诡秘。
墓区的规格是按层次划分的,大概越到山顶越高级,苏晚跟着顾锋寒走到快山顶的墓区,经过几块沉默的墓碑,顾锋寒在一块花岗岩墓碑前停了下来。
黑色的花岗岩台阶,黑色的花岗岩墓碑,在暗夜中让人无法分辨,不知哪里是台阶,哪里是墓碑。纯黑花岗岩墓碑上,嵌着朵朵以纯白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白玫瑰,在星夜月色下盛放,顾锋寒自顾自地坐下去,头靠在墓碑上,默默不语。
“这是……,”夜晚的公墓里没有灯,阴森森的,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这是我五年前立的墓碑,给我们立的墓碑。”
苏晚弯下腰去,几行清隽入骨的字迹映入眼帘:
苏晚·江上白之墓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遇见你
第十五章
“为什么?”
两个人同时问出这句话,顾锋寒的眼神冷酷清泠,锋利得像要杀人,苏晚却是一脸的迷茫不解和惊骇:“为什么……你以为我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墓碑上,还写着江上白的名字?
顾锋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探寻些什么,片刻后他低声解释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没有坐那一班航班?”
苏晚愣愣地望着他,半晌后才明白他说的话:“哦……这有什么关系?”
顾锋寒诧异地望着她,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我给你买的往返机票,回来的那一班飞机因为内部故障中途坠毁了,机上所有乘客无一生还,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无一生还?
苏晚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飞机失事?她没有坐那一班飞机,因为……
因为她晕机。
阿婆病了,那几天正是学期末,阿婆一直瞒着她没有让邻居通知她,等她考完所有的试之后才接到邻居的电话,她匆匆地收拾行李和他赶回国,刚刚回到北京就传来了阿婆病逝的噩耗,他买了两张往返的机票,要陪她一起回去处理丧事。
那时两个人正为了孟涵的事僵持不下,她不肯退步,他不肯解释,从费城一路吵到北京,他精疲力尽,她歇斯底里。最后一次争吵后,她拒绝了他一起回去处理丧事的提议,一个人搭上从北京回婺城的飞机。
她一直晕机的,从第一次坐飞机去费城时就晕机,不过那时有他陪在身边,他会陪着她说话,教她嚼口香糖,慢慢地她竟然也习惯了。从北京回婺城的飞机上,她耳鸣得厉害,感觉似有千千万万的小针在扎着耳膜一样,照他以前教给她的法子,嚼口香糖也是无济于事,头痛欲裂,她拼命地拽着安全带,身边全是陌生的脸,不停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抱着头难受得差点要哭出来,下了飞机之后狂吐不止,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机场,看到绿灯不记得要往前走,看见红灯忘了要停……
有了一次这样痛苦的经历,处理完阿婆的丧事后,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一个人搭飞机回去了。
“我……我晕机……”
“苏晚!”顾锋寒的愤怒不可遏止地迸发出来:“你找一个像样的理由好不好?”
“晕机——这就是你不回去找我的理由?难道就因为晕机,你就可以不告而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