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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转身抽了剑,我无处可逃了……但、但是后面的暗格里,还有一把剑……我不想杀他的……我没想过杀他的……我、我只知道……我不能那样死了,我、我……”
夜雪抖颤着用带着血的手拿着兵符送到司马熹瀚面前。
“……我要是死了……这个就、就拿不回来了……”
就这一刻,沈碧染心里狠狠的抽疼,瞠大的双目已然泛了水光。夜雪终于把事情从头到尾完整的讲完,全身始终因害怕而在抖。他杀了郑云乙,虽然趁着雨夜悄然的从徐府偷跑了出来,但很快郑云乙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徐府的人很快就会知道是他做的。杀人偿命,从郑云乙的血溅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夜雪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双目再度无神到麻木。沈碧染走向前,试图安慰他,却没有半点作用。
司马熹瀚的脸色始终深沉冷冽,一言不发。最终沉声道:“让他洗个澡,早点睡吧。”
暗卫已经把热水抬到了卧室,沈碧染扶着夜雪走进去。他不敢想象今晚夜雪到底经历了多恐怖的一切,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让人糟蹋的,是怎样提心吊胆的偷兵符的,是带着怎样的刻骨恐惧逃跑出来的。他所做的这一切,都超过了他本身的力量,但他却义无反顾,甚至不曾道一句委屈。
夜更深了,外面的雨也渐渐小了。
沈碧染帮夜雪洗完澡处理好各种伤口,然后坐在床上为他擦干头发。寂静昏暗的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沈碧染的动作异常轻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细心照料夜雪。待他忙完,便扯开被子柔声轻唤:“夜雪,可以睡了,我们睡吧。”
夜雪转过身看沈碧染,那双秀美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光亮,没有了方才的空洞和恐惧。可是此刻,他反而安静沉着到不正常。一身月白静静坐在床上,像溶于夜色的精灵。
“碧染,我不想睡。”
沈碧染微微一顿,然后握住夜雪的手,语气坚定的道:“夜雪,不要想太多,我们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夜雪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坐着。他的眼睛不知落向了何方,神情却异常温和沉静。
“碧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沈碧染看着夜雪认真的点头。
“从小我就没有娘,家里很贫苦,我爹要出去为人做工,没法照顾我。四岁时,爹说要给我一个家,然后娶了个寡妇。可那个寡妇又放荡又爱花钱,我常听她开口逼爹要钱,爹帮人扛石头一滴血一滴汗积攒的钱,很快都能被她花的干干净净。”
“后来,那女人被爹发现和另一个人滚在床上。我不知道为何爹那么软弱,他竟然说只要那女人不离开这个家,怎样他都不在乎。此后,那个女人更肆无忌惮。那时我还很小,不顾一切的对爹吼出声,说情愿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也不要他这样。”
夜雪的声音极为缓慢平和,沈碧染却知道,夜雪是在刨心底最深的痂。
“爹竟在我面前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他说他不希望到老了还来来去去的折腾,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只想让我能有个家呀!”
夜雪的神色在昏暗中有些模糊不清,微哑的声音却带着深深的悲哀和颤抖:“再后来,我爹扛石头时出现了塌陷,被活活埋在了下面。”
“我一直想知道,家的感觉,到底该是怎样的。最后在醉薇阁里认识了你,你曾对我说过,家的感觉就是爱。”
青年的眸子带着悠远如梦的回忆,声音忽然变的落寞又温柔:“然后,我就遇见了那个人。第一次看见,就占满了自己整颗心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想他,甜蜜哀伤的感觉充满整个大脑,无法抑制,不休不止。”
“那就是爱了吧。”
爱这个字,夜雪发音略重,但丝毫不张扬。他的爱也像这个字一样,深沉却潜藏。
“那天他又来听琴,有手下人前来附耳报告。接着,我竟看到了他的笑。他为了他自己所爱的人,而缓缓露出的浅笑。可就是那一笑,让我永远也不能忘。那个带着幸福的纯粹笑容,让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细微的幸福。”
夜雪露出了恍然如梦的表情,这是人在回忆最珍贵的记忆时,所露出的表情。每人心底都有一个点,也许异常短暂,却能承载生命的动力。夜雪便是凭着这星点回忆,然后用整个生命去爱司马熹瀚。他的爱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透过司马熹瀚冷冽的外表,看到了他的内心。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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