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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才刚刚七岁时,他就去世了。但我的父亲比较了解他——他们曾一起在帝国大学教书……
不是很有趣味吗?”
有趣的是这个反讽语,而不是茶。第一个接
到陶碗的是那个戴着夹鼻眼镜的高个子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奎因,现在是一个还没有出名的侦探小说作家。
但奎因先生当时并没能够侦探出那个人话语
中的反讽,当他有所觉察时已经是较晚的时候,在那不太愉快的情境之下了。在这一刻他只注意到茶的美味,尽管他心里认为这只是污秽的东西。他把陶碗传给了下一位,一个带着学生般谦恭的中年男子,但这人拒绝了茶叶,并把陶碗继续传下去。
“所有的事物我都将和你共享,”那个大块头的男子充满感情地对卡伦解释说,“但细菌除外。”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因为这是个公开的秘
密,约翰·麦可卢医生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更9
了解卡伦·蕾丝,并且确实地,他在很短时间内了解了更多。他的胖胖的身材上的锐利闪亮的蓝眼睛很少离开卡伦的脸庞。
“呀哈,医生。”一位曾经撰写过关于新英格兰的小说——一部平板乏味的作品——的太太叫道,“你并没有诗人的气质啊!”
麦可卢医生反驳道:“细菌也没有啊!”这使得连卡伦都在暗自发笑。
《世界》杂志的那个男人,就是刚才让人回
想起拉夫卡迪奥·海伦去世的那一位,最后说道:“不要怪我多嘴,蕾丝小姐,你大概有四十岁了吧?”
卡伦开始搅拌另外的陶碗中的茶,并没有说
话。
“值得注意,”奎因先生咕哝着,“有人告诉我说,四十岁才是生命开始的时候。”
卡伦把羞怯而谨慎的目光盯在麦可卢医生的
胸膛上。
“那不过是一种巧合。生命会在五十岁开
始,也会在十五岁时开始。”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当幸福开始时,生命才开始。”
女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品味着卡伦话
中的含义。
因为卡伦已经在她们心中留下了印记,而且
已经赢得了她们的男人的注意。她们中间的一个,怀着相当的敌意问麦可卢医生,他是怎样想的。
“我从来没有实习过妇产学。”他唐突地回答说。
“约翰。”卡伦叫着他。
“好吧!”他挥动着粗壮的手臂说,“我对生命的开始不感兴趣,我对它的结束感兴趣。”没有一个人去解释他话中的含意,因为麦可卢医生是死亡的撒旦,死亡的天敌。
有一段时间人们静下来。作为经常与死亡搏
斗的麦可卢医生,他的强有力的话语有时会使人们缄默不语。关于他的一些事情,还有谜团需要清理,甚至那些足以致人死命的污垢,碰上了他都毫无危害,因而人们对他身上的白大褂和那石炭酸的气味都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像对一些神11
秘宗教中高高的祭司的感觉一样。于是一些关于他的传说就出现了。
对于金钱和名望,他毫不在意。也许正如一
些嫉妒他的同行苛刻地评论的那样,他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这两者他都拥有得太多。对于他来说,大部分的人都好像是显微镜下的蠕动着的微生物,那些生物只有在实验室里的解剖中,才有适宜的位置,而这些生物如果惹恼了他,他就会用他那毛乎乎的、沾满防腐剂的手爪,不耐烦地把它们拍击下去。
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漫不经心的人。没有
一个人能够记起,他是哪一刻没有穿着他那件老式的褐色的外套,外套没有熨整,并且开始脱毛,边缘变成绒毛状,悲哀地附着在他的肩膀上。他是一个强壮的,又是一个疲倦的人,尽管他并不在意他的年龄,但他看起来好像有一百岁了。
这是一个古怪的充满矛盾的人,他使人们感
到好像是个孩子,也许各方面他都是个孩子,除了他的工作之外。他是个愤怒的、无依无靠的、在社交上羞怯的人,而对于人们对他的看法,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现在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卡伦,就像小孩子在紧急状况下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停止了谈话。
“约翰,伊娃在哪儿?”卡伦赶忙问道,她的第六感察觉了他这片刻的困惑。
“伊娃?我想我看到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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