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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戎过来了,甘戎一直想找机会见一见雪儿,要亲口向她赔情道歉。
雪儿看见了甘戎,脸上又强挤出一点儿笑模样,大大方方地说:“你是嫂子吧,雪儿先给你请个安,天伦哥哥身子弱,以后就全靠你照顾了……”
甘戎听了雪儿如此深明大义的话,更加觉得羞愧难当,流着泪说:“雪儿,我对不起你……本来该是我叫你嫂子的……都是我惹的祸,害了天伦,还连累了你……”
雪儿一直强压的怒火被甘戎的几句话引发出来,雪儿脸上的笑模样立刻像冻结了一样了,非常可怕。她呆呆地看着甘戎,看着这个女人那张恬不知耻的脸,浑身的热血开了锅似地沸腾起来,突然,她扬起手,朝着甘戎的脸上狠狠地扇过去……啪的一声,甘戎丝毫没有准备,任何人都没有准备……雪儿打了甘戎,自己却捂着脸哭着跑了……红红在后面紧紧地追着……
大光楼上,雪儿的这一巴掌似乎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铁麟的脸上,他觉得火辣辣的疼,脸上疼,心里也疼。他不忍心看下去了,收回千里眼,朝楼下走去……
就在铁麟走下大光楼的时候,北浮桥头那支队伍在泪水涟涟的送别之后,终于义无反顾地出发了。此时,夕阳西下,通往山海关的土路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与此同时,在北京城的西面那条通往居庸关的土路上,也有一个被流放的人在解差和友人的陪同下艰难地上路了。这个人就是东阁大学士王鼎将要用生命向道光皇帝力保的林则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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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麟的对面走来一个黑衣道士,这个道士蹒蹒跚跚,晃晃悠悠,走得很慢,身后背着一个蓝布包袱,怀里抱着一个算命的幌子。铁麟以为是清莲道长,待走近又觉得不像|奇…_…书^_^网|。想绕过去又觉得有点儿面熟。
黑衣道士说话了:“铁大人,不认识民女了?”
铁麟听着声音很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唐大姑。他登时大吃一惊:“唐大姑……你怎这么一副模样?”
唐大姑用手制止了他:“铁大人,民女今日是特意来找您的,不知道能不能借用您一点儿时间。”
铁麟说:“你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找你的时候不见踪影,快要把你忘了的时候你又来了。”
唐大姑说:“大人说的极是,民女就是想让人找不到又忘不了。”
铁麟说:“既然你是来找我的,就请到大光楼里来吧。”
唐大姑说:“那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人还是跟我走吧。”
铁麟只好跟着唐大姑朝前走,这次唐大姑却步履如飞,铁麟紧追慢赶才没有被她落下。唐大姑把铁麟引进了河沿下面的一个临街小屋,进门以后唐大姑又立即把门闩上了。铁麟不知道唐大姑在搞什么鬼,心里有点儿紧张起来。
小屋里光线很暗,除了一铺土炕连坐的地方也没有。
唐大姑也没有让铁麟坐,她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在了铁麟手里。
铁麟拿过一看,立刻惊呆了,这是另一只和阗羊脂玉胡桃……
唐大姑扬着脸说:“你不是一直在找它吗?”
铁麟的脸立刻绷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找它?”
唐大姑说:“因为民女也一直在找它。”
铁麟问:“你这不是拿在手里了吗?”
唐大姑说:“我找的是另一只。”
铁麟问:“你知道另一只在哪儿吗?”
唐大姑说:“我很早就知道了,我还见过,那只玉胡桃就在大人您的枕头底下。”
铁麟问:“你这只是从哪儿来的?”
唐大姑说:“是我丈夫留下来的。”
铁麟问:“你丈夫……是谁?”
唐大姑说:“坐粮厅书办黄槐岸。”
铁麟的头嗡的一声像是被轰击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唐大姑是黄槐岸的原配夫人?
唐大姑说:“我知道大人肯定对我会有许多疑问,让我告诉大人吧。黄槐岸到坐粮厅当书办以后就跟家里断了音信,黄槐岸的母亲想他想瞎了眼,民女不放心,凭着两只脚从老家走来……”
铁麟急切地问:“老家?你们老家在哪儿?”
唐大姑说:“民女的丈夫黄槐岸跟王鼎大人是同乡,陕西蒲城人……铁大人,您能想象吗?民女千里寻夫,身无分文,全靠着两只脚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民女沿途讨过饭、打过短工、吃过野菜草根……还被土匪抢去做过压寨夫人……后来民女逃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