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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放下杯子,轻轻一叹,转而又问,“你何时察觉出是我的?”
“喝第一口茶之前。” 沈碧染的声音因迷药而又虚又轻,“阴嫒是没有理由给我下药的,若是那样,那人便不是真正的阴嫒,而也只有你的易容术我认不出来……可惜,终是察觉的太晚。”他看向夏红裳,眼神里并没有怨恨,依旧澄澈干净,“你是从什么时候扮作她的?真正的阴嫒呢?你把她怎样了?”
“她好的很。阴嫒也的确是爱上了一个侍卫,是她在北瑞的贴身侍卫,在她前往东祈的途中我助他们离开,之后便顶替她的位置。”
“那李虎,”沈碧染忽然语气一紧,“他从头至尾只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
“嗯。”夏红裳神色坦然,“可我没有伤他分毫,” 她望向沈碧染,语气认真,“碧染,我更不会让你伤了分毫。”
“你已经伤了他了。”沈碧染的神情略带凄迷,“像他那样内敛的人,一旦投入感情便奋不顾身。他对熹逸忠心耿耿,却能为了你而决定离开,可你把他打入了万劫不复。你可知,有些伤在心上,也许永远都去不掉了。”
夏红裳沉默片刻,却没有因此动容,“碧染,你又可知,有些事是我必须做的,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你将我带走又能做什么?”
一双水瞳黑不见底,不知情绪,“彻底促成南国和东祈的战争。”
夏红裳说的清淡,沈碧染却心里大惊。“怎么可能?”
“碧染,我不愿瞒你任何事。” 夏红裳抬起头,犹疑片刻,终是缓缓开口,“你可知南国素来对东祈虎视眈眈,入侵之事谋算已久。慕兴的死更成了导火索和开战的绝佳借口,整个南国都悲愤的蠢蠢欲动,南国大将席烈带大军压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刻准备动手。”
沈碧染不知道这件事,睁大了眼,“还没有查出凶手,怎么就带了大军来?”
“查凶手?南国人才不会管谁是凶手,不管怎样,他们堂堂三皇子都是死在东祈,也只认准了责任在于东祈。”夏红裳顿了顿,声音轻悠缓慢,“可惜来了个五皇子慕寻,一而再的强行压制住军队的骚动,勒令席烈不准动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日,我才打探到慕寻不愿动手的真正目的,”她看向沈碧染,“慕寻想拿此事作要挟,光明正大的换你随他去南国。”
“司马炎那老糊涂已答应了。” 提到东祈皇帝,夏红裳好像有极深的恨意,“席烈是南国第一大将,慕寻宁愿和整个南国抗衡,只为要你。以他的脾性,若最终要不到人,会怎么做?想必一定会反过来支持席烈作战吧?
“你……”沈碧染还没听完,就惊的说不出话来。
夏红裳依旧神态自若,“而司马熹瀚虽身为皇子却自幼参战无数,早就对席烈的大军做了防范措施,不愿再忍,加之他们又会认为是慕寻暗中把你带走却倒打一耙,” 少女水目微眯,“再配上我埋下的线人的挑拨,这下两国想不开战也难了。”
沈碧染忽然觉得心头冰凉。他和夏红裳相识已有两年,她是他在这个时空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点也不了解她。沈碧染迅速恢复镇定,眼睛直直看着夏红裳,声音冷的不带情绪,一字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报仇!” 夏红裳猛然抬头,语气忽然激动起来,“当年司马炎为了坐上皇位,和北瑞勾结,暗害成王府一百二十一条人命,若不是我哥,我早就该死了!” 少女眼底满是深深的恨意,“当年我还不足五岁,可那副场景永远都忘不了。你可知我爹娘他们死的有多惨!整个王府到处都是血!”
沈碧染一下愣住了。成王府是东祈帝长兄成王的府邸,于十六年前莫名发生了灭门惨案。接着先皇颁旨宣布成王为谋逆罪,之后一干官员遭到牵扯,均被抄斩,兵部尚书公孙茂也在其中。“成王只有一子一女,那你便是……”
“是,”夏红裳脸色已恢复了平静,“我要司马炎失去皇位,要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说着,少女竟微笑了起来,“不对,是国破人亡。”
外面赶马车的人忽然暗暗用密音入耳,“前方有官兵在关卡盘查。”
“继续赶车,不要露出破绽。”
话落音没多久,外面便有声音传来,“里面什么人,掀开帘子检查!”
此时夏红裳早已换作另一幅模样,俨然一个老妇人,而沈碧染也被她易容成一个老头。
一双微颤颤的老手主动从里面把帘子掀开,声音苍老嘶哑,“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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