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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机密纸质文件。在末世的今天,纸张这种东西几乎在联盟绝迹,在中州的偏远地区还硕果仅存。但是她听洛林讲过,军部会议上的、甚至是军部最高会议的圆桌会议的材料,都是纸质的,人类依赖了纸张这种媒介载体几千年,这种依赖似乎成为一种信赖。人类并不相信电子这种随时可能被盗取的数据,对白纸黑字一往情深。这份可能决定千万人前途的机要文件就被主人这么漫不经心地摆在桌子上,流苏只扫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以她今时今日的低位没有资格知道。就算陶桢真的摊开让她看,她也有贼心没贼胆。陶桢脱下军帽,坐在椅子上,手边是一杯冒着余热的咖啡,他方才的凌厉气质似乎随着咖啡的雾气一起消散了,颇为和颜悦色,“坐。”流苏只坐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下士,你不必紧张,我不打算追究你袭击叶执中尉的事情——那是你和叶执中尉的事情。我一开始和你说过,我只是需要一个助手,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的未来。”陶桢揉了揉太阳穴,呷了口咖啡,映像中陶桢总是那么疲倦,“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也不在乎她会愚蠢地以身犯险。我要的助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云流苏下士,需要我特意向你说明吗?你的这种行为不被允许。我不会花功夫和你讨论这种高风亮节的行为的重大意义,是不是符合议长先生提倡的新时代精神。我实验室的成员需要记住的第一条,就是危急时刻保住性命比一切都重要。”“真是可惜了,云流苏下士,现在早已过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年岁。”
第二章 这是补更
陶桢的话严厉中带着温和,就像桌军装的他,严谨里透着儒雅,飞行器中一切都纤尘不染,满身灰尘的流苏不禁有些束手束脚,唯恐污了丝毫。
“准将您的眼中,人命比实验重要?”流苏双手满是尘土的黑袍,这样问道。
“是的。这和你救叶执的道理是一样的。”
她救叶执,大部分原因是骸魔的目标本就她和乔一白,没有道理拖人下水;剩下的原因,是因为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只有他叶执一人而已。
见流苏低头不说话,陶桢慢条斯理的脱下手套,接着说,“乔一白出生失落街,曾经是‘黑印’的一员。出于胁迫也好,同情也罢,这是他履历上的永不消磨污点。如果有心人想要翻出来整他,那恐怕我也很难施为。你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像是面对一个任性胡闹、却让人不忍心苛责的孩子。陶桢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你是歇斯底里也好,面无表情也罢,他都会用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镇定地看着你,好像一切都是你的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流苏牵扯一下唇角,浮现起一个虚情假意的弧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在失落街看到了准将您的表弟。”
“你看到的是谁?”陶桢这么问,看到流苏用疑虑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这个问题非常不可思议,补充道,“我的家族为联盟牺牲很大,为国捐躯的表兄弟也不下一手之数。不过同你有联系的,难道是洛林准校?”
流苏心中突然有种难以抑制的悲哀,对陶桢而言,洛林是其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而对洛林而言,他的亲人无可取代。
“他说,”流苏的声音轻柔地像是自在飞花,无边丝雨,“他小时候很崇拜您,您教他格斗,教他练字,他选择联盟军事学院的原因,是想要追逐你的背影,穿上联盟军校雪白的制服,就像您当时去他祖父家的着装。”
“是吗?”陶桢的语气不知不觉冷淡了下来,透着疏远,“我还以为他会很讨厌我,我当时也不喜欢他。小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吵、太惹人讨厌了,而且锋芒毕露,一副唯我独尊的轻狂模样。”
一向心高气傲的洛林先生也有“七岁八岁狗也嫌”的时候,真是喜闻乐见。
“他说,”流苏吐了口浊气,像是要把什么也一同吐掉一样,秀气的眉宇间透着厌恶,“生不能为洛家争光,就要为洛家而死。性命在联盟世家大族眼中,不是最轻贱的吗?”
陶桢直视她的双眼,不怒自威的气势如雷霆万钧直压在流苏身上,他眼底古井无波的双眸好似掀起惊涛骇浪。
这才是真实的陶桢,撕开温柔的面纱,凌厉的气息能让人嗅到血腥。
流苏就在这样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陶桢准将,您说人命比实验重要。您是不是曾经也这么对洛林说过?他的下场我看在眼里。您说他桀骜不驯,锋芒毕露,但是我在中州格桑学院陪了他五年,他的锋芒被一点一点地消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