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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同睡一張床,各有各的心思。
溫霧嶼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盲杖不離手,尤其在路汀面前,瞎得如魚得水。他知道路汀大概患有某方面的疾病,不習慣跟人接觸,帶著害怕和牴觸的情緒,但是不嚴重。溫霧嶼試了試,好像只要自己一瞎,路汀就敢盯著他看幾眼。
靦腆地打量,怪可愛的。
這也許就是同病相憐的心緒,能拉進陌生人之間的距離。
溫霧嶼很喜歡乾淨的人,他喜歡路汀,逗著人家玩兒,索性就瞎到底了。
可扶曜卻不這麼想。
他這幾天忙,沒時間跟溫霧嶼交流,肉體和靈魂的上交流全沒有。今天早上終於有機會了,扶曜五點醒的,他蓋在被子下的腿勾了過去,纏住了,又欺身壓著溫霧嶼。
溫霧嶼似夢非夢地嗯了一聲,眼睛睜開了,伸手卻碰不到扶曜的眼睛,「哥?」
扶曜捏住了溫霧嶼的手,問:「你想摸哪裡?」
「眼睛。」
扶曜不做聲,他抿著唇,眼睛微闔,輕輕柔柔地把溫霧嶼指尖帶了過去。
溫霧嶼的觸感敏銳,他一碰,嚇了一跳,扶曜的眼睛顫得太厲害了。
「哥,你怎麼了?」
扶曜聲音嘶啞,「你跟路汀在一起的時間,是裝看不見還是真看不見?」
溫霧嶼揣著明白裝糊塗,「誰是路汀?」
扶曜氣不打一處來,掐著溫霧嶼的腰撓,「你跟人家玩了好幾天不知道他叫什麼?溫老闆是打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
溫霧嶼癢,逃不開,眼淚都出來了,「我裝的!」
「裝的?」扶曜架起溫霧嶼的腿托在自己肩上,他大腿外側有一塊淤青,在白嫩的皮膚上非常顯眼,「這是在哪裡撞出來的痕跡,也是你裝瞎的配套舉措嗎?你是哄他哄得滴水不漏,還是騙我連理由也懶得編了?」
溫霧嶼底氣不足地反駁:「人難免有磕磕碰碰,你眼睛倒是不瞎,身上一堆傷痕我說你了嗎?」
扶曜額頭青筋暴起,身體慢慢下沉,他喉嚨壓抑著低吼,強勢又兇悍。
溫霧嶼揚起脖頸,上半身拱起漂亮的弧度,身體線條柔和流暢,他要被逼瘋了,發不出聲音。
「談正事呢,」扶曜磨著溫霧嶼的喉結,「你別偷換概念。」
「是你強詞奪理,這種時候能談狗屁正事。」溫霧嶼斷斷續續地說話,聲音又輕又細,還打著顫,「再說了,我哄他幹什麼?路汀有男朋友,你這話要是讓唐醫生聽見了,他怎麼想我啊。」
「他和唐醫生還沒到男朋友的地步。」
溫霧嶼一愣:「啊?」
「唐醫生告訴我的。」
溫霧嶼說哦。
「他怎麼想你不重要,就算他有男朋友——你沒有嗎?」扶曜輕蹙一笑,雙唇又吻在溫霧嶼的眼睛上,「霧嶼,我是你什麼人啊?」
「哥——」溫霧嶼說不出話了,他的神志在抽離時聚攏,又在波盪中渙散。
溫霧嶼亂糟糟的,半邊身體掛在床沿外,被扶曜撈起。他有些傷感,不想讓溫霧嶼知道,卻忍不住說:「我怕你以後看不見我了。」
溫霧嶼撫摸著扶曜的臉頰,在他鼻尖輕輕地吻,「沒關係啊,我的大腦和身體永遠記得你。」
「冠冕堂皇。」
晨間情愛在扶曜心事重重的擔憂下顯得格外悽美,也算是別有一番韻味的體驗了。
結束後,溫霧嶼還躺在床上平復呼吸,扶曜已經下床穿衣服了,他後背又多了好幾道指痕,很曖昧,可溫霧嶼看不見了。他眼睛不好使,耳朵倒靈,隔壁房間稍微有點動靜他都能聽見,還好,比自己這邊較純情。
唐林深和路汀大概是要出門了。
溫霧嶼耳朵動了動,他把自己的臉把從枕頭裡挖出來,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哥。
「怎麼了?」扶曜問。
「這幾間房的隔音效果不行啊,」溫霧嶼說:「他們是不是能聽見?」
「是,」扶曜似笑非笑地說:「你再叫得大聲點,他們可能更加身臨其境。」
「我操……」溫霧嶼難得害臊一次,「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嘴也挺欠。」
「你沒發現的事情多了去了,」扶曜給自己穿戴整齊,笑著走過去,捏捏溫霧嶼的臉,又溫柔地摩挲片刻,「餓嗎?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吃的,想吃什麼?」
溫霧嶼伸了個懶腰,「不是我讓我在床上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