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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霧嶼指尖蜷了蜷,像觸了電。
扶曜卻視而不見,他不緊不慢地鬆開手。
「知道從哪裡下筷子嗎?」扶曜相當至誠地問:「要不然我餵你?」
溫霧嶼跟慧心抬槓的嘴被此起彼伏地雞皮疙瘩代替了,他抖了抖魂,皮笑肉不笑地挑了一筷子面,「不用了謝謝,我暫時能自理。」
扶曜從善如流,「好。」
慧心看戲似的笑了一聲,尤其賤得慌,「嘿嘿!」
扶曜不等溫霧嶼開口,先問了,「大師笑什麼?」
慧心老神在在:「笑紅塵。」
扶曜心如明鏡,並不反駁。
溫霧嶼的雞皮疙瘩一時半會兒退不下去了,「大師,您能說點人話嗎?」
「好啊,」慧心轉著佛珠,又問:「這面味道怎麼樣?」
溫霧嶼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湯,表情挺舒坦的,說的話卻不舒坦,「一般吧。」
慧心不樂意聽了,「你懂個屁!」
溫霧嶼瞠目結舌:「什麼玩意兒?」
扶曜撩起眼皮看了溫霧嶼一眼,他摘了墨鏡,天邊的日光又出來一點了,曬得人暖洋洋——這場面特別下飯。
「施主有所不知,看見那兩片青菜了嗎?我們後院自己種的,純天然無污染,」慧心一邊念著阿彌陀佛,一邊胡說八道:「還有這麵條,我剛剛動手搓出來的,口感好吧?都是勁道。」
怪不得兩碗清水面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上桌。
扶曜身體微微一歪,靠近溫霧嶼,在他耳邊說話,聲音很輕,「純手工的東西都貴。」
溫霧嶼被吹了一耳朵撩人的清風,又癢了,他偏頭一避,哭笑不得地說:「你倆乾脆出去開個黑店得了,能發財。」
扶曜揚眉:「也行。」
「不行,」慧心裝模作樣地說:「出家人不幹缺德事。」
扶曜睨了他一眼,也覺得這和尚礙事了。
礙事的和尚不僅不走,他看溫霧嶼吃得香,於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噎人。
「扶書記。」
扶曜聽到這稱呼,眼皮一跳,沒好事了,說了句幹什麼。正巧溫霧嶼被湯水燙紅了唇,在那兒緩勁,扶曜倒了杯水送過去。溫霧嶼沒手接,就著扶曜送過來的姿勢喝了,特別順其自然。
慧心側目而視,說:「住在河塘邊上5弄26號的周嬸你知道吧?」
「知道。」
「她有個侄女,今年剛好二十五。」
慧心故意把話說得慢,他留足了給人的反應空間,就是想看眼前二位的反應。
溫霧嶼吃飽喝足了,他擦乾淨手,默不作聲地戴上墨鏡。墨鏡底下的目光落在扶曜身上,全是興致勃勃的打量。
像一個事不關己的吃瓜群眾。
扶曜收回水杯,已經空了,他拎起茶壺又往裡倒了半杯水,面不改色地喝,挺解渴。
溫霧嶼:「……」
扶曜也不看溫霧嶼,他輕蹙一笑,對慧心說:「關我什麼事?」
「人家看上你了!周嬸昨天親自到我這裡來,讓我給你牽線啊!」慧心興致勃勃,「姑娘剛考上事業編制,工作就在本島的單位,來往也方便的。你們倆工資加一起,還有公積金,以後房子車子都不是問題——這是周嬸的原話。照片我看了,女孩子挺漂亮的。」
扶曜沒打斷慧心的話,他偏頭看溫霧嶼的反應,那副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瞧不出什麼反應,不知道隱在暗處的是什麼情緒,扶曜挺好奇的。
「我說慧心師傅,」扶曜意猶未盡,「你這麼高興,要不你來?」
「我一個和尚來什麼來?」
「是啊,你一個和尚,管這種閒事幹什麼。」扶曜揶揄,他反問:「我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溫霧嶼把話聽到這裡,眉眼微微一挑,他『啪』地展開竹扇,輕搖兩下,墜在竹扇下的馬面刺繡錦囊在他手腕的皮膚上摩挲。
扶曜忍不住想碰他。
「我知道啊,」慧心雙目微闔,笑嘻嘻地一咧嘴,「可是我受人之託,人家都找上門要我牽線搭橋了,我也難辦。反正我把話講出來了,你愛聽不聽嘛,知道有這個事情就好,別到時候把我賣了。」
扶曜不愛聽,擺在臉上很明顯,說行。
他成家立業的年紀擺在檯面上,這幾年這種事情很多,有時候都懶得應付。
溫霧嶼看他這樣子,突然來了興致,他也來不及細想了,開口問:「阿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