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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句话才有点男子汉的味儿。”
“咱日子穷了!”
“不怕,天上生下个人,地下就给一把米。”
“村里人笑话哩!说你嫁不出去了,才嫁了我这鳖老实!”
“我就图个老实人。我大姑嫁了个好人家,姑父抽大烟,把家当抽完了,大姑气死了。我三姑嫁个好人家,姑夫一脚踏进土匪窝子,给对子打死了。如今家没家,户没户,孤儿寡母三口人,全凭我家。嫁出女儿靠娘家,脸上没光彩,心里不畅快,成了病秧子。我妈给我碎婆说:姨,只要你看人家娃壮壮实实,老老成成就好。咱要文化能咋,他大有文化哪个在跟前?”
我爷说:“我不管,我不管!猫老了不逼鼠!由你们成精去。”
兴娃听得很有意思,他从被下钻过去。
“你干啥?你干啥?被子揭晾了。”
“我摸你的蹄子……”
他抱住晓竹的脚,光溜溜,绵绵的,热乎乎有点潮。晓竹哧哧圪宁着硬把脚抽出来也钻过去。
“臭脚有啥稀奇的。”
他使劲搂住晓竹。心里想:幸亏晓竹不变,要变了也许胭脂性柔绵和自己一样,要遇到锁子那类人……他心里冷嗖嗖不敢想。
“竹娃,咱要是再结亲,我绝不……”
“绝不啥?”
晓竹把他推得远一些认真看。其实房子很黑,兴娃嘴里热气对面喷过来。
“绝舍不得下手,我嫌你疼得很。”
晓竹猛把他拉到怀里。
“你这傻子哥。”
两个人搂了好一会。
“我们四姊妹,就我穷。这不是没本事过穷的,也不是走斜道弄穷的,咱不亏心。”
“对,咱大哥也这么说。”
“等世道平定了,咱还能干起来。对不对,兴娃!”
“对,竹娃。”
“穷是穷,穷得安然,幸福!”
第十章 日冷心寒(5)
第十章 日冷心寒(5)
糊糊涂涂过个年。
中央军向南跑,拉牛拉马,拉民夫,村里人不敢下地。过了清明,麦起身了,麦和草争着长。
大麦刚收到场里,在村里就能听到北边枪声很密,间或还有重重的“咚咚”声,晚上能看到北山上火光一闪一闪。
兴娃家破破烂烂,要啥没啥,空房子倒能住兵。
大哥怕兴娃和晓竹遭了难,让躲到搁楼上边的房角,一角一个人,盖上烂席,烂箔子,烂棉套。国民党兵攀柱子上去一看,捂鼻子下来了。
到了小麦搭镰,解放军进村了。
前一天天明在村东头打了一仗,死了七八个人,在楞坎下就地埋了。谁也不知道是中央军还是解放军。
到了秋上,*反革命,兴娃觉得平常人和人差不多,突然他们这一保蹦出了好多反革命,一贯道,青年军……他们登了记,有的立马放回去,有的送县集中受训,有一个不久开大会枪毙了。
大家没见过反革命,更没见过枪毙反革命,各村都去了。不去就和反革命一样。兴娃当然听大哥的,咱立场和反革命不一样。
到了冬天,土改工作队来了。
隔壁三伯他倒遇个好事,把地卖给兴娃家,抽不起大烟碰上解放。他有点文化,能说,能写,能算,还当上农会主席。刘哥是工作队队长,也换成一身灰衣服。
到划成份阶段,给台发家划了个雇农。台发他爸想了两夜,找工作组要个“富农”。工作组问为啥?他说:我娃是光棍。人家听说雇农谁跟你!
兴娃家第一榜是富裕中农,第二榜成了富农,第三榜成了地主。晓竹娘家也订了个地主。真算门当户对。不同的是晓竹娘家地主前有“开明”两个字,兴娃地主前有“破烂”两个字。
不管“破烂”还是“开明”凡是地主就要有个戴帽子的。大哥找工作队老刘,要了一塌村料,看了两天给人家还了。
还材料回来大哥把晓竹、兴娃叫到房子说:“咱把家分了!”
大嫂在炕上坐着先忍,忍不住哇的哭了。他舍不得分这个老实兄弟两口子。
“哭啥,哭啥?”
大哥动怒了,严厉的瞪大嫂。
“我没说你嫌弃他两口,分开是为他俩好。”
大嫂挂着眼泪,委屈的瞪大哥。
“我不分!打死也不分!”
兴娃突的一下,好似公鸡脖子的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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