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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凤凰山公墓去了。
何瑨宁的墓|穴在凤凰山半山腰上,整座坟高大落拓,被何娓妮弄得豪华非常;唯独墓碑上刻字刻得简短,连个像样的墓志铭也没有,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何瑨宁的名字和生卒年月,下面就是直系血亲和同胞兄弟姐妹落款。廖党生仔细看了看,碑上没刻何穆的名字。
墓碑正中间是何瑨宁的遗像,那照片廖党生倒是很熟悉,因为是何瑨宁从本科毕业以后就一直用到死的的免冠证件照。照片上的何瑨宁还微微透出点儿稚气,瞪着一双桃花眼,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眉宇间那股子一本正经的神态倒是有点儿像何穆年轻时候。
廖党生放了束白菊花在何瑨宁墓前的石供案上,终于觉出了点儿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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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整座墓|穴,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他又来回在墓碑前后转了一圈儿,也没觉得有什么隐秘。
廖党生纳闷儿地在墓前蹲了下来,一手扶着石供案,心说何穆,你他妈不会是在忽悠老子吧?抬头又看看墓碑上的何瑨宁,心说小何,你要是不高兴了别怪我不敬,你叔叔自个儿在那儿瞎指挥呢。
廖党生盯着供案看了半天,忽而心里一个激灵,把手伸进供案下面摸索起来。
石供案下面又凉又干,间或分布着几张蜘蛛网,摸得廖党生心里一阵发毛。他指甲盖儿在供案下面抠了几下,终于在石供案左上角摸到一层紧紧倒贴在石板上的防水油纸。
廖党生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他又把身子蹲得矮了点儿,小心翼翼地去撕那层油纸。
廖党生蹲在地上连抠带扯地撕了五六分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累,总之脑门儿上莫名其妙地冒了几排汗。他把扯出来的油纸摊在供案上,一层层小心地剥开,见最里面是个中号牛皮纸信封,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只是封得很完好。
廖党生心一横,哗啦一下把信封撕开了。
信封里有一张旧的记忆卡,廖党生这会儿没法儿看,先塞进包里了。
除了记忆卡还有一个小信封,上面印着“凫州奥倍信息安全科技有限公司”的大logo,廖党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一路拆了信封看内容。
小信封里是几张短信电话清单,廖党生光看着前面的几张数字符号没看出什么名堂,目光就直接跳到了后面的文字信息部分——
“明天上午伺候方检察官上路,我得找个不在场证明。”
廖党生心里一紧,突然觉得惶惶起来;他飞快地折好电话清单,瞅了瞅四下无人,收拾了东西迅速离开。
月空侯二审开庭在即,几位代理人朝着中院一个比一个跑得勤快;江秉宪这几天也抽了空往中院走了几趟,来时依然是文质彬彬的一张笑脸,把沈弼笑得如沐春风。
沈弼沐完了春风,忽而从骨子里发出一阵寒来。
股权纠纷案子里第三人代理掺和得少,沈弼跟江秉宪没什么法理上的要事儿要讲,两人坐在一块儿叙了叙旧,沈弼抱着陶瓷茶杯清清淡淡问江秉宪:“江导,我记得前两年你还在给一家速冻公司当顾问,怎么这会儿又打理起会所的生意来了?”
江秉宪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又不像你是铁饭碗,合同到期了东家总是要换的;只不过从前太平点儿,没有出庭的案子。”
沈弼笑得一脸惋惜:“诶,这么说你没在速冻厂领工资了,我还指望这回五一上你这儿来讹点儿吃食。”
江秉宪看他:“你想要吃食还不容易,非要跟我那儿巴巴地要两袋包子水饺?”
沈弼憨笑:“我这人就好这口,你没在那儿就算了。”说罢理理额发,“你什么时候不干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连我都不知道。”
“本来就是小事儿。”江秉宪笑笑,“也有个一两年了。”
沈弼没说话,垂下眼睫毛抿了口茶,瞄了桌上的卷宗一眼:“李又波那边想和解,你的当事人怎么看?”
江秉宪慢慢玩儿着沙发扶手:“小沈,你也知道,要是这事儿能和解,我的当事人何必一直跟到二审?”
“这我知道,就是问问。”沈弼一笑,“主要是前几天李又波的律师来过,说你们之前还合作过一个旅馆生意,好像双方也挺愉快的。”他说着去敲了敲桌上的红头文件,隐隐带了点儿官腔,“你也知道现在政府提倡法官居中调解办案嘛,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江秉宪想了想,唇边不由扯出一点嗤笑来:“我就知道杜豪要说滨湖花园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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