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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见(简)单了,我们还能辨认(变人)呐!”大胡子男人拍拍手,两个侏儒领着一个身段丰满的大秦女人走了过来。女人白面红颊,深邃眼窝,看起来颇有风情,但显然大晋的男人们并不觉得美。“眨什么眼睛?一点不好看!还比不上花楼里最平庸的姿色。”“可不是,谢丞相跟她比就是天人!”“武陵王跟她比就是仙人!”谢殊与卫屹之默默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视线。大胡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叫人将女人送去左手边一只大笼子里,然后神神叨叨比划了几个动作,手中又喷出那阵黑烟来,这次比先前还要浓烈。侏儒们拿着大扇子朝笼子飞快地扇风,黑烟很快就散去,笼子里的女人却已不在了。大家正在奇怪,女人的声音从对面街头传了过来。若是趁着黑烟弥漫这瞬间跑,是绝不可能跑出这么远的,何况这么多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去也没可能。大家这才拍手叫好,掏钱打赏。卫屹之放下帘子,坐回去:“谢相看出什么了?”谢殊皱着眉说:“这戏法太一般了,不过闲来无事看看,倒也不错。”卫屹之含笑点头:“那这次便算本王招呼不周了,希望下次能请谢相看到真正的好戏法。”“如此便谢过武陵王好意了。”“谢相客气。”二人像是一时兴起随便游玩了一圈,又回到朱雀门外,像往常一样行礼作别,各登各车,各归各家。回到谢府后,谢殊悄悄嘱咐沐白:“去找找今日在长干里所见的那几个大秦艺人,问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弄出那黑烟来的,不管用什么法子。”鱼肉百姓多带感啊!沐白觉得谢府霸气外露的日子又回来了,顿时精神亢奋地喊了声:“是!”事情很快就问清楚了,当夜太史令便被秘密招至谢府。朝廷每五日一休沐,官员们可以趁这天洗洗澡洗洗头,探探亲戚访访友啊什么的。丞相自然也不例外。暮春江南,细雨霏霏。谢殊从车舆上下来,接过沐白手中纸伞,朝大司马府的大门走去。哪里用的着通秉,管家点头哈腰地将她迎进门,一面急急忙忙派人去请武陵王。谢殊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官威吓着人家了,挺不好意思的,也不进厅去,就在那一方庭院里踱步,偶尔赞叹一下这株花不错,嗯,那棵树也挺美。虽然让丞相干站着压力很大,但被她这么一夸,管家颇有些飘飘然,便忍不住卖弄起来:“丞相请看,这株牡丹最为珍贵,整个大晋朝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有这品种。”他引着谢殊往花圃当中位置瞧去,那里一丛牡丹竟开的粉白嫩黄颜色各异,花团锦簇,当真是艳冠群芳。谢殊对花没什么研究,待在这里其实是不想在大司马府久留,免得惹人闲话,打算卫屹之一出现就把他拖出去说话来着,但现在既然管家这般热情,也得给个面子,便俯身凑近去赏花。她今日着了便服,月白的大袖宽衫,除了束发的一支白玉簪外,浑身上下毫无装饰。但她唇红齿白的样貌已恰到好处,倾身花前,姿态闲雅,一手撑伞,一手拈花,轻轻一嗅,露出心满意足之色。“果真是好花。”可惜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不过管家已被她姿容折服,浑不在意。谢殊直起身来,那支被她碰过的花不知何故竟落了一片花瓣下来。她连忙伸手去接,花瓣打着旋落在她手心里,她看向管家,有些尴尬:“这……”“啊,丞相不必在意,是花期将尽了。”正在此时,后院传来了脚步声。谢殊以为是卫屹之到了,转头看去,却是一名婢女撑着伞扶着一名中年妇人款步而来。妇人身着黛蓝袿衣,臂挽荼白飘带,眉目庄重,风韵犹存。她站在谢殊一丈之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瞧见她掌中花瓣,陡生怒意:“你是何人!竟敢毁我名花!”“呃……”谢殊尚未措辞完毕,妇人又怒道:“一看便知没有教养,不知天高地厚!大司马府也是你可以擅闯的?”管家急忙解释:“夫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