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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香吟还能见到小姐,小姐,你受苦了,香吟听说,实在好生心痛,我的小姐啊!!”
云罗微有一惊,低头瞧了她半晌,目中方才凝聚些许沉吟:“香吟?”
“是我啊!”那丫头哭得断断续续,“小姐,你还记得香吟么?小姐,香吟后悔离开你,害小姐受苦,香吟不能追随于左右。”
云罗缓缓道:“你,嫁人。”
香吟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恻然道:“香吟多蒙小姐恩典,将我发付嫁给表兄,只是香吟无福,表哥他开春之时就撒手尘寰。”
她见云罗目中犹有困惑,她感到有些奇怪:“小姐,这些你不是都知道的吗?那时还说香吟一个人无依无靠,好生可怜,想把我一起陪嫁到王府去,只是老爷嫌孀居不够吉利,小姐那时还许诺我以后找机会再让我进王府的。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香吟尚未进府,小姐便遭不幸。可是香吟若随小姐一起到王府,现在只怕也就见不到小姐了。呜呜,小姐啊,你怎么这样可怜?”
她哭诉许久,云罗最终只简单说了一个字:“累。”神情依旧木然,她折腾了这一天,路上还呕吐两次,给香吟哭着抱着纠缠这么一会,早就很不耐烦,说“累”的同时,便站着也几乎阖上眼睛了。
香吟虽是柳欢宴找来的,其中缘故却所知不详,而随同云罗过来的一名聋哑小丫头以及两位嬷嬷,也是一问三不知,见到云罗大异往日,非常紧张,陪在云罗身边不肯离开,摸到她额头滚烫,一晚上换了无数块冰泉里冒过的巾帕。天将明时云罗体温有所下降,她也累了,伏在床边打盹。
半夜惊醒,听到云罗梦呓一般的语声。
“锦瑟。”
“小姐?”
云罗又说了一次:“锦瑟。”
香吟道:“小姐,你在叫谁?”
云罗两眼微阖,象是醒了,又象是梦话:“锦瑟。”
香吟依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半天,猜道:“小姐,你是不是说的表小姐?怎么想到她了?”
云罗不答,半晌幽然微声:“表小姐……”
锦瑟本姓方,她母亲和云罗亡母乃是同胞姊妹。锦瑟八岁那年家里坏了事,梁尚书念着至亲旧情,悄悄地把她母女接到府中,待以锦衣玉食。这样的日子大约维持了不到一年,某日突然来了很多气势汹汹的人,把锦瑟母女带走,听说是没入宫中为奴。梁尚书因为隐匿亲戚不报,还曾遭受上斥。一入深宫如海,香吟之后再也没听说她们的消息。这件事过去了很多年,香吟比云罗大了两岁,所以提起这个名字勉强还能记起,按说云罗不太可能记得这位表小姐了,是什么原因让她在既病且落难的日子里突然问起呢?锦瑟当日入宫,莫非是在宫中遇到了?
香吟欲待追问,却见云罗阖目而眠,鼻息微酣,早又睡着了。香吟对她既爱又怜,轻揉她的长发,低声道:“小姐,你受苦了,香吟再也不会离开你。”
时天色微明,烛花不停毕剥,香吟回身吹灭蜡炬,没有发现,云罗眼角微濡的湿意。
此行就是柳欢宴曾向皇帝提及的,让他的孪生妹妹来替云罗看看,她的痴呆之症能否痊愈或减轻。但柳欢颜行踪向来莫辩,云罗一顶小轿抬到这里,这位更多只在传说中的二小姐仍然未到。
出了京,云罗待遇略好,安排了一名小丫鬟以及两个老成嬷嬷在此服侍,也不再将她多种限制,禁足禁身都已取消,加上有香吟的细心照顾,云罗身子日渐康复,除了神情依旧呆滞以外,内伤、外伤,一天天都好得差不多了。
云罗在宫中受尽苦楚,时日虽不很久,却养成见了惊惶胆怯的习惯,禁足限令纵然取消,她还是更愿意躲在房里不见天日。香吟在她到来的第二天,终于弄清楚小姐受不起折磨,变得痴呆了,大恸之下又哭了一场,服侍越发经心,等她精神好转,硬把她拉出来散散心。
“小姐,这个地方,你也曾来过,还记不记得啊?”
不管香吟问什么,云罗总是一片茫然,现在的她,就算提到父亲,她也愣愣的也不改变神情,其实香吟想她是知道的,就象那天见到自己,马上就认了出来,只是表情略微呆滞而已。至于韶王,香吟小心翼翼避免提起,这个名字过于忌讳,万一激起云罗反映只有适得其反。
她们行走在枫叶林里,其时秋光明媚,枫叶树梢仍然一片翠绿,只偶有两三片悄然改上红装。三秋桂子的清香隐约随风送到。云罗停了脚步,听着什么,似有水声苍苍,流泉漱石。
山角背后,一挂瀑布浩然起于目前,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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