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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刷开房门。
这位主治医师是联盟帝都军区第一附属医院最好的医生,他有一个习惯,当他由上而下刷权限卡时,往往预示着病人的状况一路下坡,命不久矣。
主治医师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年轻时的浮华虚名,功名利禄早已看淡,帝都军区第一附属医院从来不缺位高权重、权倾一时的人入住,不论你一手遮天也好,富甲一方也罢,都逃不过生老病死。他目睹过多少帝都首富、联盟议长甚至是圆桌会议的上将在这里寿终正寝,锦绣繁华有如过往烟云,让人唏嘘不已。
他今日的多愁善感的确是因为这间高级病房的病人引起的,这位病人无一官半职,也无得天独厚之处,只是因为一场在所有人看来荒唐的婚姻而在圈内众所周知。
慕咏诗,联盟社会党纪委副书记、慕家掌舵人慕咏歌的妹妹,比云翳年长将近三十岁的原配夫人。
在这个平均年龄将近一百五十岁的末世中期,慕咏诗不到七十岁就油尽灯枯了。
也是,多少人盼着她死,好给楚璇这位填房让道,慕家也抛弃了这位早已没有利用价值的族人——和云家的联姻是慕咏歌有生以来干过的最愚蠢的决定,慕咏诗也的确没有再撑下去的勇气。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清晰,主治医师抬头一看,非常惊讶,但是在人脉繁杂的军区附院摸爬滚打大半辈子,主治医师面上不露分毫,直到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对她点头微笑,他才回以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笑容中其实含有其他的意味,比如说,小三居然来看原配,真是一出人间喜剧。
踩着尖细高跟鞋的女人是云疏桐,的确如同传闻中的那般婀娜多姿,风仪美曼,但是今日的云疏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像是被风刀霜剑相逼的芙蓉菡萏,又像是荷塘水波中苍白的月光。
云疏桐看到主治医生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让医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直到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主治医师插在口袋中的手不禁握成拳,他僵硬着脖子,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但是强迫自己回忆云疏桐方才的面容。
云疏桐的眼下有些青黑,被脂粉掩盖,但许是一路奔波,打底粉液的效果大打折扣,云疏桐的气色的确不好,气虚体弱,行走间也有些不太自然,四肢无力。这些细节在常人的眼里并不算什么,但是在一个职业医生,并且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医生眼中,就形成一个猜想,哪怕这位医师并不是专攻妇科。
云疏桐可能刚堕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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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就能到家了,居然有家长举报我们放假太早,投诉教务处,害得我今天才能回去,唉!
第十四章 袖扣
陶桢扣着流苏手腕,维持着他们之间的沉默,直到良久以后,他慢条斯理道,“很正常。”
流苏抬头,只听他补充,“你的心率。”陶桢放开流苏的手,含笑道,“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过于激动,从而使有机代码的毒性提前爆发。”
然后陶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袖扣,银白色的袖口在陶桢的掌心像是被捧起的星辰,“我还特地调来救援专用的人工智能,生怕你撞墙自尽,有个闪失。”
流苏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人色,当她从震惊回归现实,从惶恐中剥离,眩晕过后的真实感来自脚下立足的土地,流苏突然捂住嘴唇,胃液里一阵澜翻绪咏,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让她蹲到角落中干呕,陶桢调来的救援专用人工智能终于也有用武之地,帮忙清理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净化空气。
等到吐无可吐,手边递来一杯温水,陶桢的温柔体贴让她心寒,只得把满腔的抑郁和愤懑随着漱口水一起吐掉。
少时总以为一往无前,宁死不回头需要超凡的勇气,但是如今,流苏觉得自己更需要一种名叫放下的力量。
陶桢将跪坐在地上的流苏扶起来,动作极尽温柔,“地上凉。”他细致地整理好流苏的袖口,替她扣上的不是之前那枚银白色的袖扣,而是另一枚紫色的袖扣,“你眼睛的颜色。”
的确是一枚漂亮的袖扣,工艺考究,用料也极为昂贵,但是流苏现在只想把这玩儿当成子弹一枪崩了陶桢。
可惜,这也只是想想,流苏握着水杯,看着陶桢像是带着面具的清俊脸庞,十分坦然,“是我要求您的诚实,准将,我怨不得别人。”
从此以后,自己就是病变人类了,和活跃在中州,或偏执,或无能的黑印一样,和挣扎着争取一线光明的特许者一样,是病变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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