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页)
写上某某校书雅正惠存之类的附庸风雅之词。
在漕运码头上,像样的青楼只有这么几家,更多的则是运河两岸的野鸡土寮。“拥香院”太俗气,“骨如酥”太肉艳,“小罗帐”太暧昧,“玉箫阁”太矫情,“后庭花”太露骨,“胭脂楼”太妩媚。铁麟犹豫了一下,进了一家名为“豆蔻楼”的妓院。很明显,典出风流诗人杜牧的名篇: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是一座两层楼房的四合院式的建筑,进了大门,便见游廊环绕,雕梁画栋,宫灯高悬。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是明窗净几,镂花玻璃。丝竹之声从楼上的窗口飘出来,还夹杂着淫声浪语和缠绵吟唱。铁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如梦如幻的温柔之乡,这里的缱绻柔情都是用银子铺就的。
一个年轻的龟奴迎上来,非常客气地说:“先生里面请。”
铁麟在龟奴的带领下,进了正面的客厅。
老鸨用极其夸张的热情跑出来,急忙施礼让座,吩咐“大茶壶”斟茶。铁麟觉得好笑,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来。
老鸨三十多岁,穿着大红大紫的衣裙,插着高高的银簪儿,脸上又涂抹着厚厚的胭脂。穿得俗气,打扮得俗气,举手投足开口说笑更是俗不可耐。铁麟知道,会做皮肉生意的老鸨都是故意将自己往俗处搞,用自己的俗才能衬托出窑姐儿们的雅。再有,俗有俗的好处,俗可以不讲理,俗可以胡搅蛮缠,俗可以漫天要价,俗可以恬不知耻地占客人的便宜。
铁麟欠了欠身,客气地问:“姐姐贵姓?”
老鸨高声大嗓地说:“哟,还贵姓呢,您叫我这么一声姐姐,我这心里像揣进一个火炭似的,烫得心尖儿都发麻。哥哥是头一回到我这小院里来吧?我把姐儿们都叫下来,让哥哥您过过眼,选一个可心的伺候您?”
铁麟忙说:“谢谢,不用麻烦了。”
老鸨说:“这么说,哥哥您有认识的了?是老相好,还是慕名而来?”
铁麟说:“有劳姐姐,我今日不是来找姐儿的。”
老鸨听铁麟说不要姐儿,那桃花盛开的脸立刻呱哒撂下来,变成了一个又干又丑的石榴。
铁麟忍着笑,什么叫见钱眼开,看看老鸨这张脸就会一清二楚了。
老鸨气怒地站起身,绷着脸问:“您不找姐儿,到我们这儿干什么来了?”
老鸨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你要是不找姐儿赶快走人,别找不自在。
铁麟慢慢地把手伸进怀里,老鸨的眼睛又尖又毒,紧紧地盯着铁麟的手。
一枚二两重的银锭掏了出来,摆在了老鸨身边的案桌上。
老鸨的脸又像一把伞似地哗啦打开了,依然极其夸张地叫喊着:“哎呀我的亲哥哥,您这是干嘛呀?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干嘛还这么破费?”
老鸨嘴里这么说,手却本能地朝那锭银子伸去,似乎怕铁麟后悔似的急忙将银子抓起来,塞进自己的怀里。
铁麟伸手示意说:“姐姐请坐。”
老鸨急忙坐下来:“哥哥,莫非您想是让我给您寻觅一个没开苞儿的?”
铁麟说:“有劳姐姐,我只想打听一个人。”
老鸨得了银子,比会起腻的窑姐儿还顺从:“哥哥您说,凡是我知道的,都能给您找出来。”
铁麟问:“小鹌鹑,知道吗?”
老鸨沉吟了一会儿说:“有这么个人,几年前在月边楼挂过头牌,红遍了整个码头。”
铁麟又问:“后来呢?”
老鸨说:“后来……听说让一个坐粮厅的书办赎身从良了。哥哥您打听她干什么?”
铁麟接着问:“那个坐粮厅的书办叫什么?”
老鸨说:“叫什么不知道,我听说姓黄,人没见过。小鹌鹑从良以后,就跟黄书办住在沙竹巷那边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里……唉,要说小鹌鹑也够苦的,好不容易从了良,却没有享福的命。”
铁麟问:“为什么?”
老鸨说:“没过两年舒心日子,那黄书办就得暴病死了……”
铁麟点了点头:“噢……那黄书办死了以后,小鹌鹑到哪儿去了?”
老鸨说:“这就说不好了,有人说她还在码头上,到底做什么不知道。”
铁麟说:“她会不会在别的院子里?”
老鸨说:“不会的,干我们这行的都很通气,她要是在哪家挂牌,我早就该听说了。”
铁麟还不甘心:“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