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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管你怎样热闹,自己行自己的事,恪尽职守到这时倒是半分不差。
耳听得窸窸窣窣,是什么人行过来,转瞬又要退下去。
下一刻,是尖尖细细声音,带着一点莫知名的狠,徐徐缓缓道来,“…今姜家孽贼,实为国之蠹,虽沐天恩,却纵私欲营私利,难堪当大任,愈难立于朝,斟酌再三,革官职俸飨,除祖先余荫,不召不得归朝…”
余下全都是套话,戏曲本子里也听过三两回,然则临光再要费力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耳朵里哗啦啦落了雨水来,喉咙口也要卡住一口热血,怒极攻心滋味如何难说,可这目下却是真的要将人逼疯。
她试图用力去睁开眼,可落目即是雨水,没休没止,自那漆黑夜幕里落下来,要刺痛人眼。
打砸的声音悄无声息蔓延,从廊后书房开始,似是起了一把火来,呼啦啦瞬间烧到人眼前,中堂里嘤嘤嘤一片哭,男声夹杂女声,又有幼童稚嫩,合着这雨声,真是好凄惨一个雨夜。
可她胃里疼背上疼腿上也疼,更或是心里疼,火辣辣一片是给人灌了辣椒水,再多的蜜糖也不管用,是虚的。一颗心救不回来。
木呆呆似是听到有人说,“说是抄家充公,那这个呢?”
“这个,瞧着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划了去。”轻轻软软的少年音,春风拂面一样,可惜她看不到他的脸。
然则又有人要问,“姜姓,这可是主家的姓…”
“我说不必便是不必,回头院里是我交差还是你交差?”
霎时倒是安静下来,她困顿萎靡,于这世事突地生出一点倦累。
也是高门贵户,可为何落得这样一番田地,她想不通,自然也难说明,唯一可知,便只有命数,逃不脱挣不掉,真是叫人生恼。
闭上眼,这恼很却不少,一点点侵袭而来,要当作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那朱门之下蛮横不讲道理的恶少爷,她不知去处病弱中的母亲,还有这目下,满目疮痍将要消失不见的新府邸,全都做梦,见鬼去吧。
梦里是一片安恬,醒来就可登享极乐世间。
她这样想,再忍不住,要把所有事情都抛向两边,两眼一蒙,以天为被地为床,囫囵睡一个干净。
风声雨声仍还在,雨声半点也没少,意识消弭的最后那一刻,分明有声音在说,“罢了,走吧。”
罢了罢了,睡吧睡吧,醒来便是晴天,风也过雨也过,这是熹佑二十五年将要转过七月的夏天夜晚,乘着一阵风就要消失不见。
翌日云疏,是个大好的夏晴日。
临着长廊的大水缸蓄满了水,滴答滴答沿着粗糙不平的缸口留下来,一两朵水莲花妖妖娇娇将开,顺着波流荡荡漾漾,“砰砰”两声跌落出来,掉在黑漆漆的泥土地上。
那叶梗翠绿,深深埋进湿漉漉的泥土里,仿似是本先就长着,风来要跳一场舞,婆娑娇艳落下一个不大深的影子。
“咚”,不知是哪里来的小石子掉落在那水缸里,开得极盛的水莲花东倒西歪,顺着那涟漪飘荡开,要露出巴掌大的清亮水面。
那水面映着云,飞翘的檐角雕着花,似是一条飞龙,张牙舞爪要飞走,“噗”,却叫一尾跃出水面的红尾巴小鱼打破,涟漪四散怎样都难平复。
有人来往去留,终是有人留意到,啧啧叹一声,不知是惊是异,“啧,这缸子里竟还养着鱼!”
“也是命大,合家都叫抄了个底朝天,它还能活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惹,以前画风不对,正在努力改过来,希望不要四不像,我会努力压制住我的煞气的
因为以前设定有问题,所以存稿全部推翻重来
文风不定还请不要在意_(:зゝ∠)_
☆、初来乍到
这是凛冬的一场大雪,鹅毛一样拉拉杂杂落下来,染白了铅灰的天幕,银装素裹盖住高的柳低的岸,最后越过高墙而来,连寂寂深宫也染上一片白。
微开着矮窗的后堂内,临光背窗独坐,静静取了一张笺来,又研过一砚墨,提笔于纸上,一排排写得极认真。
认真到旁事旁物都不入心,轻微的一点响动就能惊弓之鸟一样皱起眉。眉一低,宫漏便在案边,“叮”一声响,要把人心神震回来,她笔下微微顿,突地抬起头来问,“几时了?”
外间自然有守着的小太监来答话,垂着脑袋缩着脖子入内来,不敢抬头望上一眼,“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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