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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必谈诗。我这一联是用的两个典,上句梅圣俞,下句杨大眼,
你们不知道出处,就不要穿凿附会。”辛楣一壁斟酒道:“抱歉抱歉!我们罚
自己一杯。方先生,你应该知道出典,你不比我们呀!为什么也一窍不通?
你罚两杯,来!”鸿渐生气道:“你这人不讲理,为什么我比你们应当知道?”
苏小姐因为斜川骂 “不通”,有自己在内,甚为不快,说:“我也是一窍不通
的,可是我不喝这杯罚酒。”辛楣已有醉意,不受苏小姐约束道:“你可以不
罚,他至少也得还喝一杯,我陪他。”说时,把鸿渐杯子里的酒斟满了,拿
起自己的杯子来一饮而尽,向鸿渐照着。
鸿渐毅然道:“我喝完这杯,此外你杀我头也不喝了。”举酒杯直着喉
咙灌下去,灌完了,把杯子向辛楣一扬道:“照--”他“杯”字没出口,
紧闭嘴,连跌带撞赶到痰盂边,“哇”的一声,菜跟酒冲口而出,想不到肚
子里有那些呕不完的东西,只吐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胃汁都赔了。心
里只想:“大丢脸!亏得唐小姐不在这儿。”胃里呕清了,恶心不止,旁茶几
坐下,抬不起头,衣服上都溅满脏沫。苏小姐要走近身,他疲竭地做手势阻
止她。辛楣在他吐得厉害时,为他敲背,斜川叫跑堂收拾地下,拿手巾,自
己先倒杯茶给他漱口。褚慎明掩鼻把窗子全打开,满脸鄙厌,可是心里高兴,
觉得自己泼的牛奶,给鸿渐的呕吐在同席的记忆里冲掉了。
斜川看鸿渐好了些,笑说:“‘凭阑一吐,不觉箜篌’,怎么饭没吃完,
已经忙着还席了!没有关系,以后拼着吐几次,就学会喝酒了。”辛楣道:“酒,
证明真的不会喝了。希望诗不是真的不会做,哲学不是真的不懂。”苏小姐
发恨道:“还说风凉话呢!全是你不好,把他灌到这样,明天他真生了病,
瞧你做主人的有什么脸见人?--鸿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把手指按鸿
渐的前额,看得辛楣悔不曾学过内功拳术,为鸿渐敲背的时候,使他受至命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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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头闪开说:“没有什么,就是头有点痛。辛楣兄,今天真对不住你,
各位也给我搅得扫兴,请继续吃罢。我想先回家去了,过天到辛楣兄府上来
谢罪。”苏小姐道:“你多坐一会,等头不痛了再走。”辛楣恨不得立刻撵鸿
渐滚蛋,便说:“谁有万金油?慎明,你随身带药的,有没有万金油?”慎
明从外套和裤子袋里掏出一大堆盒儿,保喉,补脑,强肺,健胃,通便,发
汗,止痛的药片,药丸,药膏全有。苏小姐捡出万金油,伸指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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