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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微颤,已是怒极恨极,转身之时,几乎便要摔倒。周围众人连忙将他扶住。
这时,厅后走出一人,上前将唐远峰搀扶住。
这人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此际却是披头散发,全身缟素,正是唐家堡堡主夫人风月染。
原来,她在内院之中惊闻丫鬟禀报唐棠死讯,匆忙之中换了丧服出来,却是不及整装。
风月染和两名丫鬟将唐远峰扶至椅中坐下,此时厅中的唐门弟子已是哭声震天。各派人士见此情形,只得安慰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去。唯有几个大派首脑如丐帮孙长老、蜀山派韩剑歌、昆仑派紫霜寒、衡山青城两派掌门等人留在厅中。司马超然此刻却也笑不出来了,西门剑秋见唐门中人均是哭得双目通红,只得亲身上前安慰几句。
张辞宵和漠清寒各自立在本派同门之中,默然无语。谈倦却远远立在厅中一隅,冷眼旁观。
那原本坐在角落中的形容枯槁之人,此时竟尚未离去,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厅中的一切。
十三 弃红尘寒舍怜幼女 访天罗险峰窥美人
邳境见极乐宫众高手去得远了,这才转身向冷幽鸿道:“原来真是冷兄,幸会幸会。”
说完之后又自觉“幸会”二字有些不妥,忙岔开话题道:“听说冷兄昔日一向在两湖一带行走,为何今日竟会携女在此?”他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这本是冷兄私事,在下原不该过问,冷兄若不嫌弃在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冷幽鸿适才听他自承身份,方知眼前之人也是武林中叫得响字号的人物,眼见他举止温文,一身正气,在江湖上又多有美名,既蒙他出手相救,倒也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将身上的小女孩放在地上,那小女孩经过半日刀风剑雨的惊吓,早已脸色惨白,虽然适才一声不吭,此时风波过后,却似是缓过了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冷幽鸿忙又将她抱了起来,轻声细语,不住安慰。邳境见他方才为了爱女安危,明明几次可以破阵而去,却总是顾忌敌人的兵刃伤到孩子,此时更是舐犊情深,不由颇为感动。
冷幽鸿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对邳境道:“邳公子,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若蒙不弃,还请到寒舍一叙。”
……………………
冷幽鸿口中的寒舍,还真的是“寒舍”。邳境从来都不知道,白寺岭后还有这样一间小小茅屋。
很简单,很朴素的一间茅屋,隐藏在绿树山花之后。屋内陈设简陋,除却桌椅床柜外,别无他物。冷幽鸿请邳境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只好抱着女儿坐在床上。
那小女孩受了半日惊吓,又哭了半日,早就累了,此时早已沉沉睡去。冷幽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细心为她盖好了被子。
冷幽鸿浪迹江湖之时,邳境不过十一二岁,自父叔和乾坤堂各位长辈口中皆曾听说过冷幽鸿早年的事迹。只知他祖籍湖北,出身刀法世家,一柄“惊鸿刀”在江湖上横行往来,乃是“刀王”冷寒洲亲弟。又听说此人相貌英俊,武功高强,却行止轻浮,极好美色,流连于歌楼舞榭不说,还常与江湖上一些道路不正的女子纠缠不清。其兄冷寒洲一生精研刀法,却是个正人君子,见弟弟不知检点,屡禁不止,索性断了与其往来,老一辈之人便常常叹息,可惜了一个青年侠少,只怕却要耽于美色,毁了前途。不久,便听说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若非亲眼所见,邳境实难将那昔日纵横江湖,醉卧烟霞的风流公子和眼前这容颜憔悴的落魄之人联系到一起。
但见他一袭青袍,已然洗得微微发白,上面还缀着几个补丁,显是穷困潦倒之极。正待开口相询,却听那小女孩“嘤咛”一声,已然醒转。
她刚一醒来,便揉揉眼睛,起身扑在父亲怀里。邳境这才看清,这小女孩生得粉妆玉琢,眉目灵动,虽然双眼哭的微微红肿,却生得美人儿一般。只听她嫩声道:“爹爹,凝儿饿了。”
邳境这才醒悟已经日至偏西,他见这茅屋之中如此简陋,想来这父女二人不知吃了多少苦,心中颇不舒服,他本想邀冷氏父女到万寿山庄做客,却又想到问说冷幽鸿乃心高气傲之人,适才林中相救之际便可见一斑,倘若自己冒昧相邀,不知会不会引起他的误会,以为自己瞧他不起。当下便道:“冷兄,时候已经不早,在下明日再来相访。”此时,冷幽鸿的女儿恰好在父亲怀中抬起头来看他,十分天真可爱。邳境见她倒是一身绸缎衣服,质地虽不如何华贵,较之其父所穿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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