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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的红山城是寂静的,山路被雾气笼罩着,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山顶的寺院。
他们攀爬到山顶,还没叩响山寺的门,却见这门缓缓的打开。
慈眉善目的无妄大师站在那里,一身红色的袈裟,在冬天灰色的世界里格外醒目。他用曾目送他们离开的目光迎接着他们的到来,好像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似的。
见到众人,无妄大师的脸上多了些生动的表情。
“你们终于回来了。”
60。两封信件
“大师好像早知道我们今日回来?”看样子汤宋罗与无妄大师还是格外的熟络,他带着微微的笑意上去打招呼,而后如此问道。
无妄大师也不隐瞒,许久不见,他仍是那样慈眉善目的笑,好像世上并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烦忧似的。
或许这就是他法号的意义。
无妄,没有迷惘,自然无忧无虑。
经过这半年的辗转,阿盏的个子愈发挺拔起来,她出落成婷婷的少女,目光中也多了些从容与淡定。她不再是哪个看到人群就感到惶恐的姑娘了。
但有些事情仍旧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疤痕。
无妄大师点点头道:“前日有位大人前来,说汤大人今日必归。”
汤宋罗的眼底闪过光,而阿盏的心里,莫名的闪过了那个神经病似的白衣男人的样子。
她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了,但是那种死皮赖脸的特性却挥之不去。
“此外,还有人带了两封信来给盏姑娘。”无妄大师又如此说道。
越过汤宋罗,无妄大师径直走向阿盏,并从袖口中取出两封信件。
一件是白底金花的信封,上面有淡淡的香气,封口精致,似乎是来自某个王公贵族之手。信封上的墨色字迹飘逸非常,好像一阵风吹来,它们就要统统飞到天上去似的。
而另一封,则显得狼狈了许多。
这是一张黑色的信封,阿盏用手拿时,感觉到纸质上停留的潮湿感,好像是刚从海上回来似的。这信封外一个字都没有,唯有信封边缘被反复摩擦出现的毛边才能够告诉人们它曾被人拿在手里反复揣摩。
阿盏只顾着看手中的信,却没看到站在汤宋罗身边的云端,在某一瞬间变了脸色。
阿盏把这两封信依次打开。
第一封信中的字迹复杂,有许多贯连成一片,让阿盏不甚头疼。年幼在奔波中,她虽识字,但要是让她阅读这样的笔迹实在是勉强,因而她皱了皱眉,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汤宋罗。
汤宋罗只觉得好笑,他的笑意透出来发自肺腑的温和,然后拿过信来,给阿盏一字一句的读。
他的声音温和而淡雅,就像是傍晚时分山寺传来的鼓声。
“汤兄,多日不见,想必各位已经顺利而归。我知道这信必然是由你来代读,不过工钱我就不付了。”
信的第一句却是这么写的,这简短的一句完全的显示了写信人的预言能力,同样的,这世上恐怕也没人相信,这个写信的人会有这样狡黠调皮的一面。
汤宋罗甚至可以脑补出那个白衣男人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的光好像就怕人不知道他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没错,这来信的人,正是占星大人。
他在信中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阿盏便只当作是哪个白衣的神经病男人。洋洋洒洒一篇信约莫有三四张,其中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只是偶然听见一个白若琳的名字,但很快又过去了。
抛去浮夸的修辞之外,这封信中诚然没什么实际内容。
阿盏并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有病,而汤宋罗也没有想明白这位乖张的大人又要卖什么药。
于是阿盏就抛弃了这封信,转而去拆开那黑色的信封。
这信封受潮太离开,只需要轻轻一扯便全都烂开来。信中也是一张黑色的纸,上面绘制着繁复的金色花纹。
这种纸,阿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彼时在塔斯罗里,那个夜晚,狼狈的吴宴和漫天飞舞的黑色雪花,成为了梦魇一样的存在。
这纸也受潮的离开,捏在手里软软的。阿盏用一双颤抖的手展开信纸,却看见在信纸的中间,写着两个凌乱而狼狈的字。
“救我。”
原本清秀的字迹不知道因为什么恐怖的原因而变的凌乱,一笔一划变得张狂而烦躁,好像吞噬人的魔鬼一般。
“月白……”阿盏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