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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替子辛长着脑袋的费仲,脑门上始终绷着一根弦,放不下朝中的那件大事。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操心也是应该的。所以,一有机会,他就在子辛耳边唠叨。
那天宿营,他见子辛和姜环在帐中对饮,情绪很好,便凑上去提醒,说:“大元帅莫顾眼前之喜,而不顾身后之忧啊!”
子辛正在兴头上,瞪他一眼,问:“你想说什么泄气话呀?”
费仲郑重说:“闻听大王病情危重,微臣想劝大元帅早日收兵回朝!”
子辛把酒爵一推,目光狰狞地说:“你是担心王位吧?你是多虑了!天下是我打下来的,谁敢不让我坐?如果有人敢抢,我麾下十万精锐还能夺回来!”
费仲担心夜长梦多,固执地说:“宫闱之变,何须刀兵?如果大元帅无法分身,微臣愿效犬马之劳,返回都城,打探消息,以防不测!”
子辛怀中抱着姜美人,有点不耐烦,说:“好吧!让你这号智囊挥刀执刃地驰骋疆场,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你就回都城去吧!替我在父王面前尽尽孝道,讲讲前方战事,或许他老人家的病会见好几分!”
子辛说得很随意,费仲没有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却知道是故作大智若愚状。他拱手行礼,说:“大元帅多多保重,朝中的事,微臣代劳了!”
子辛担心路途遥远,当即分拨八百精锐,一路护送,打发费仲回都城去了。
次日,子辛对姜尚说:“姜老头,你不是担心我打下江山丢了王位吗?为何发现后院起火,又不在身边时常提醒我呢?”
姜尚一边驭车,一边慢悠悠地说:“智者的话只说一遍,响鼓何须重槌?大元帅已经有所防范,大火可能烧不起来了!”
子辛听罢,仰面大笑,却不想惊了战马,一阵狂奔,连人带车一股脑儿栽到土坑里。
众将士赶过来抢救,拖出战马和战车,但见姜尚血肉模糊缩成一团,救起看时,子辛和姜美人被他护在下面,竟然毫发无损。
子辛颇为感动,搂住姜美人说:“你家叔父是个仗义之人!我要对他另眼相看!”
子辛留下一队兵勇,把姜尚妥为安置,又留下随军郎中,小心侍奉,这才率领大军继续西行,讨伐西岐去了。
姜美人请求留下来照料叔父,子辛哪里肯依?手挽姜环,贪恋地说:“我既要江山,更要美人!没有美人相伴,怎么去打胜仗呢?”
费仲匆匆赶回都城,以奏报军情为名,日夜守候在帝乙身边,讲述子辛的丰功伟绩,炫耀子辛的经天纬地之才,消解老商王对子辛的疑虑和成见,悄悄把秤砣往子辛这边挪。
费仲的蛊惑给了帝乙不少兴奋,老商王焦黄的面颊上不时浮出满意的笑容。但是,这兴奋的笑容似乎与子辛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为江山而笑,为胜利而笑。
费仲终于明白了,商王对子辛不信任,也不放心。为了证实自己的观察,他瞅准机会,一次次逼问商王:“大元帅威镇四方,天下诸侯视其为大王的象征。大王若将王位传于大元帅,才会天下一统,四海归心!”
帝乙不肯正面回答,终是支支吾吾:“子辛年轻,刚有建树。子启是兄长,仁德宽厚,深得商容一批大臣拥戴……倘若不慎,恐起内�讧……”�
费仲已经打听明白,朝臣们对子辛虽有争议,但由于子辛拥有重兵且战功赫赫而渐趋一致。再加上比干的劝说,子启的退让更使局面豁然开朗。但是费仲心里有数,帝乙的态度十分重要。万一老商王固执偏见,立个传位密诏什么的,谁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费仲对商王了解得并不透彻。商王搬出大臣来搪塞,并非糊涂,也并非昏聩,而是对自己主见的一种顽强维护。子辛的战功没有赢得父王欢心,反倒增添他一分恐惧,那种对子启的袒护和偏爱越发成了危机。因此,这种顽固使他不肯妥协,不肯放弃,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垂死挣扎。
等到费仲把这一切琢磨透彻之后,他懂得了如何去做,而且做得果断迅速。
费仲在帝乙面前侍奉惯了,宫人们对他敬畏有加。那天他抢着给帝乙喂药,暗中把哑药投入药钵里,当天帝乙就失去了说话功能。帝乙心里明白,双手比画着传旨让比干进宫。
帝乙抓着比干的手,老泪横流,喉咙却像公鸡一样嗷嗷干号。
费仲一旁替他翻译说:“贤弟呀,你是王室重臣,这些年辅佐哥哥劳苦功高。上天招兄归去,天意不可违。兄意立子辛继承王位,还望贤弟多加呵护,成就大业。”
比干看着商王痛苦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