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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了朱离转身往回走,走出去很远还能听得到赵阔的巴掌声,还能听得到张义的惨叫声,我的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痛到不能自已,终于在花园的一隅,一个无人的角落,我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不想表现得这样软弱,我不想当着朱离的面这么软弱!这明明不是我犯的错,我为什么要内疚,要自责,要痛苦……可是,我的身体终究是悖离了我的意识,让我莫名的心痛,莫名的难过,莫名的委屈和想大哭一场。可是我眼中干干的,没有泪,我宁愿可以大哭一场将所有一切都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积淤在心底,冻成冰也不肯化成水——或者,我心是冷的,所以才会这样!
不知道蹲了多少,我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勇气。但忽然,我觉得有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
很受伤
我全身一震——我知道,是朱离。
我说过,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但是此时,我没有躲闪,没有拒绝,因为我现在那么的脆弱,我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告诉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人需要我,还有人愿意相信我!
他没有再动,只是那么安静地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但仅仅这一个动作,却让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就仿佛春风拂过的杨柳,卸去了冬的寒冷,绽出了春的新绿。
我又闷头呆了良久,觉得身心些微安静下来,才轻声道:“对不起……”
能感觉到他的手一顿,而后手缓缓收了回去。一声似叹息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何必说‘对不起’,又不是……”
他终是没说下去,我也不想听他说下去。有些事也许不说清楚对彼此都好,而有些事,也许想说也说不清楚。
我苦笑地摇头道:“我不是好人。”
他沉默了半晌,却忽然开口:“我也不是好人。”
我一听,刚刚满腹的委屈与痛苦渐渐散了几分——他这是在安慰我么?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我抬了头失声笑道:“你的确不是好人。一到关键时刻你就装死,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孤军作战……”话说到一半我又说不下去了,本来就都是我这个前身作的孽,说白了朱离才是受害者,他又有什么义务来帮“我”出面说话。
我又有点沮丧,却听朱离缓缓道:“我失忆了。”
如果他也失忆了,该多好!可以忘记以前所有的伤痛和背叛,忘记以前所有的耻辱和伤害,只要医好他身体上的伤,那个大奕朝的第一公子便可以重新以夺目的光彩立于世人面前。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想失忆的人不能失忆,要守着这样不堪的记忆过一辈子呢?
但因着他的这句话,我的心忽然温暖起来。他这是在安慰我,因为我的悲伤,他放下自己身上那么重那么痛的往事,放下张义对他的伤害和侮辱,放下过去的“我”对他的背叛和出轨,只想让我,不那么……悲伤。
似是他自己也觉得说出这话有点不妥,面色一沉,此时又闭上了眼睛。但我的心,一扫刚才的悲伤,渐渐活了过来。生活中总需要有点念想让我活得开心一点不是么,我如果永远躲在压抑和痛苦后面,又如何有活下去的勇气?!
今天张义的出现也许才是冰山一角,前面我不知道还要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使劲握拳,我要做打不死的小强,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沮丧?!
我笑了笑,一点也不介意他臭臭的脸色,目注着他:“你也失忆了?好啊,反正我现在不认得路,你也不认得路,那咱俩就不用回屋了……”
见他不理我,我也不生气,故意叹道:“怎么走啊,我真的不认路啊,是往右还是往左啊,往左吧……你说没事把自己家院子修这么大干嘛,这不成心难为人么……”
见他眉毛皱了下,我听到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不由笑道:“第一次……”
他眉毛又蹙了一分,哈哈,现世报啊,我刚要开口笑话他,却听他忽然开口道:“你刚才不该……”
又说一半的话。我气结,这人总是说半句让人猜半句,知道我没心机还这么害我,我早晚得因为猜他的话猜得少白头。
我推着他走了几步,想了想才道:“我知道我不该把张义逐出府,我应该让人割了他的舌头,不对,割了舌头他还有手,可以写字,我应该再让人剁了他的双手,可是他还有脚啊,也能写字,还能到处跑,我再让人砍了他的脚?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可杀了他我也得坐牢……难不成,还让我关他一辈子,养他一辈子?这倒好,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