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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说:“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我们家老爷子的炮筒脾气你也知道,你看他跟谁服过软吗?我刚到陆指军训的时候,给家写了第一封信,我妈说老爷子看完哭了,现在那封信还夹在老头珍藏的毛主席语录里呢。你说我能离开么?”
牟宇点点头,“你要脱了军装,得比你无后的罪过还大。”
“滚蛋,小爷怎么可能无后!”
第十一章
军校的生活太多条条框框,不如地方大学来得丰富多彩,有首打油诗说:
早起晚睡,又困又累。哨声一响,抛开热被。
出操完毕,洗漱抢位。内务第一,学业荒废。
指挥专业的训练很苦,每天三个负重五公里跑,很多人跑到小便带血,还有其它科目训练,军事理论知识学习,如果按重要性排的话,文化课恐怕只能排在内务评比的后面。难怪教他们电路信号的教员要跳着脚喊:“军校生也是学生,也得学文化知识,整天打扫卫生有什么用啊!”但是文职教员的话,在这所学校里又能起多大作用呢。文化课依然是安排在每天上午一二节,学员们早上起得早,又刚跑完五公里,在课堂上昏昏欲睡,队长不在,闭着眼睡,队长听课,睁着眼睡。
至于考试,各人也有各人的招数,文化课的考试成绩跟平时的努力程度基本没关系。期末考的时候,有一门模电,很多人连与非门的概念还没搞清楚呢,临考前,教员要搬家,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透露给张昭他们区队长了,然后区队长又透露给学员们了。很多人开始不想去,搬家找搬家公司的,干嘛让学员干体力活去呀。区队长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为你们好。”搬家的路上,教员问了这些来帮忙的学员名字,然后考试时候这些人就都通过了。从此大家就热衷上诸如此类的义务劳动。
当然也有人不屑做这些事,要么是学习特牛的,要么是家里有背景的,比如一号车那刺头,没见他上过几回课,到最后还门门通过。许四那孙子很不忿,他都给人搬了好几回家了,好有一门被挂了,等着开学补考。
第一学年结束,暑假有不到一个月的假期。临撒鹰之前,指导员同志在全队大会上反复强调,离开学校也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给学院给军队抹黑,“两人成行,三人成列,不要只在校园里做做样子给队长指导员们看,离开学校也要体现出军人的素质来。”指导员说话,文邹邹地带着南方腔。
张昭在底下小声接下茬儿,“两人成行,三人成列,三人一块上厕所怎么办?”
许四在旁边听见,没绷住乐了,还传颂一遍,那公鸭嗓子穿透力特强,被区队长听见了,于是记了一过。回了宿舍大伙安慰他,为什么悲催的总是你许孙子呢?
阔别了将近一年回到家,张昭的父母看着儿子晒黑了,长高了,姑且算这晾衣杆也壮实了吧,都非常高兴。他爷爷特意开了瓶茅台,席间跟孙子对吹,堂堂一个首席参谋,在家就端着小酒盅说:“我半截身子入土了,没旁的要求,你给我穿着军装活出个人样,我就瞑目了。”张昭赶紧说:“老爷子您刚哪到哪啊,我军还少不了您这接头人呢。”爷爷给他一筷头,“你跟我也贫!”
回家后,张昭犹豫着去不去找李小亚,已经一个学期没联系过了。晚上吃完饭,他去找徐参谋,徐参谋在那乡村文艺队的日子果然舒坦,白胖白胖的。问候了他一番之后,张昭拉着他去军科院,在小亚家楼下蹲了一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上去敲门。结果开门那人说,“老李提了副研,搬东山去了。”这座大院是依山而建的,办公区和战士营房在中间,东西两边是家属区,被称为东山、西山。
“您知道搬哪栋楼吗?”张昭问。对方说不知道,关上了门。他又去敲对面的门,是陶冉冉家,敲了半天却没人应。身后的门又打开了,说陶研究员家也搬了,升了副师,住小二层去了。
徐参谋在楼底下,看他下来,问:“怎么就你自己?”
“她们家搬走了。”张昭说。
“搬走了你都不知道?你行不行啊,自己秘书都不知根不知底儿。”
“我们都分一学期了。”
“分了你还回来找?不像你呀。”徐参谋看着他,“你是老张吧?不是陆指哪个妖孽批了个兽皮回来的吧?”
张昭瞪他一眼,往家走。搬走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回家一礼拜,除了会会以前的朋友,就是跟牟宇去他们承包那招待所。那已经不能算招待所了,装修得很气派,地下有八条保龄球道,一层二层是餐饮和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