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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忘……”说着便要伸手捉阿云,被阿云巧妙地躲过了。
两人沿着月亮河笑闹。
“哥!阿哥!”
走到中游岸边的晒莨地,阿云在晒场上寻找阿坚。日正当头,晒莨工人正在辛勤地工作,要从均是一身黑红的人堆里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说是晒莨厂,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作坊。两排瓦屋,一大片草地,河岸边有十来级阶梯通往河里—取河里的乌泥来做染料。月眉站在屋前看着一地的红褐色绸缎,被这“红云”的壮观场面以及工人们汗流浃背的辛苦震住了—原来它们就是这样在太阳底下经过重重锤炼而成的。她仿佛看到了那些灵魂是如何在阳光里沉淀、升华……
“哥,这是月眉。”
阿云的声音钻入耳中,月眉回过神来。只见阿坚一身汗津津地站在面前,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一条大裤头,一身的红褐色泽倒是和晒莨环境融合在一起。月眉冲他一笑,问了声好,阿坚仍不敢正脸看她,很不自然地站着,手不知该往何处放—这身打扮站在如花似玉的月眉面前,咳!
“哥,你看你,不是说见过了的吗?月眉你别见怪,我哥就是这样,木头一个,话也不多一句。哥,月眉想了解一下晒莨的工序,你给她讲讲。”
阿坚正要开口,却听月眉问:“这里都是男工吗,有没有处男之分?”
阿坚一愣,由于本来就晒得红黑,倒是没看到脸有没有红。他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阿云倒是“扑哧”地笑了。
“有没有女工?”
“有,比较少,做的是比较轻的缝线工……”
“那有没有Chu女之分?”
阿坚又愣住了,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在旁捂着嘴笑的阿云,又摇了摇头。
“那好,阿坚哥,我要来晒莨!”月眉笑着说。
“啊?!”这回吃惊的不光是阿坚,更有阿云,“什么?你要晒莨?我的大小姐,这种粗重活还是算了吧。”
“那个晒莨的准备工作你可以做,就是把裁开的丝绸坯布的两头缝制成穿棒套。”阿坚倒是挺老实。
“不,我要全部参与。我真的很想认认真真地弄清楚香云纱是怎么晒出来的,你们就给我个机会吧。”她嘟着嘴,如向母亲讨求糖果的孩童般惹人怜爱,却是一脸的认真。
兄妹俩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凌晨三点,阿坚已把月眉和阿云接到了晒莨厂。月眉穿上了阿云宽松的粗布衣服,头发也编了长长的粗辫子,除了皮肉嫩点外,倒是与乡下女工无异了。
工人们已在紧张地进行着晒莨前的准备工作。“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在此处显得尤为重要,很多工序都要在太阳升起前做好,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一天的阳光也将白白浪费。
第一道工序—丝绸准备。
把一匹匹的丝绸坯布摊开剪成二十米左右一段,两头用针线缝成五指宽的穿棒套,晒莨时可穿入竹竿方便操作。此项工序一般提前一天做好。
第二道工序—浸莨水。
薯莨采自广东肇庆禄步或广西龙州。把薯莨搅碎,取其汁液,把裁好的丝绸放入宽大的浸莨水槽中,不断用手翻动丝绸使其浸透并均匀吸收莨水。浸莨水这道工序在整个晒莨过程中要不断反复,一天的晒莨过程中需莨水的顺序为:洒莨水六次—封莨水(即过莨水)六次—煮绸一次—封莨水十二次—煮绸一次—封莨水一次,以此达到让丝绸的颜色在薯莨水的浸染下,由浅变深的目的。
第三道工序—过河泥。
这是所有工序里较为重要的一道。晒莨主要是通过河泥泥浆中所含的高价铁离子与薯莨汁里所含的单宁,在阳光的催化作用下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黑色沉淀物凝结在丝绸的表面。这道工序一定要赶在日出前将泥抹好,否则太阳把泥晒干了,就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接下来的工序便是晒莨、水洗、封莨等,都是在阳光下一次次重复。丝绸染晒三十余次后,再在日出前用含铁质和盐分的黑色河泥涂抹,停留一段时间后洗净再晒,才算完成。整个过程要花五至七天,才最终形成香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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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坚的指点下,她们跟着大家的节奏紧张忙碌起来。
先将绸缎坯布放到薯莨汁液中浸染,然后将饱浸汁液的绸缎拿到河边用河泥涂封。天空还未发白,暮色里,清悠悠的河水凉凉地浸着手臂,仿佛丝绸拂过般清柔舒畅;天地还未苏醒,一切静谧安详,似乎还能听到大地熟睡的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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