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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娘不敢作声,只是点头,四郎此时,真个痛杀悔杀,想那日无端端说的那些绝情话,却原来是生生冤枉了他,一时间流下泪来,那婆娘见他流泪,只当他念夫妻情份,於是心里又妄想起来,放低了声音,拿出媚态来道:“四郎,我知你最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驸马若不是拿富贵来蒙了我眼,我怎麽会忍心骗你?不如以後仍旧做夫妻……”一语没说完,四郎将一柄尖刀自咽喉处剖开,一直画至肚脐之下,掏开那肚腹,剜出心肝,看那刀却已经卷了刃,便扔了不要,将桌上酒一口饮尽,这才收拾了下楼,出了花枝巷,听得远处打二更的鼓,因想,却需得去见我那人一面,任打任杀便是,方赎了我欠的情份,心中打定主意,往御河桥下罗府而去。
他一夜连杀六人,算上黑松林的六个,这下是十二条人命背在身上,满身血腥气,幸好天黑,无人看见,自知万无生理,却想死便死了,无论如何也得去见他一面,分说明白,一路行过来,幸喜没遇著人,却摸到罗宅後院,心中寻思不知他在不在府中,若是被皇帝留在宫中,那便如何?转念一想,留在宫中,那便去宫中见他,若是赵昀也在,正好也一刀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当下翻过院墙,宅子里一片沈寂,镇宁侯府弟阔大,却人口稀少,罗新城又时常不在府里,越发地冷清,这里的路极熟,一路走,一路不知如何地,只觉心酸,看看前头一株柳树,正是当初被吊在树下,那人端了酒过来,满面是笑,当时自己心里想道是,好生标致的鸟侯爷,看他笑时,连身上疼痛都不知,在他手里喝了那盏酒,如今那树静悄悄立在湖边,前头有些灯火,却不知他在与不在。
当下不管不顾,此时前头纵然刀山火海,也只要见那人一面,过了九曲桥,前头是那水榭,摸到回廊下,果然屋里有灯火,伸指戳破窗纸,往里一看,罗新城坐在灯下,伏在桌前,手里捏了两个泥人,正在那里呆呆地看,四郎看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著泥人,将两个泥人慢慢靠拢,脸上神情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当直是百感交集,四郎心头一热,一时不防,头便撞在窗上,罗新城回过头来,喝道:“谁?”
窗外却一时又没了声息,罗新城迟疑不定,慢慢走到门边,霍地一下拉开房门,借著微微月光,只见一条人影立在外头,扑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罗新城何等伶俐,立时道:“燕四?!”
四郎却不答话,只是低头立在罗新城跟前,罗新城冷笑道:“进来说!”
将他拉进来,灯光一照,方见他满身满脸的血污,惊道:“你……你作甚麽来?”
四郎却似傻了一般,不错眼地看著他,扑地一声跪了下来,罗新城吃了一惊,往後一退道:“你……你作甚?”
四郎抬起头,望著罗新城道:“是我错了,冤枉了你,都是我不好,你杀还我吧。”一面说一面嘶地一声拉开胸前衣襟,露出胸膛,望住罗新城:“我知我该杀,如今送上门来,随便你要怎麽样,只要你心里痛快便好。”
罗新城一时怔住了,望著他半天不能言语,屋里便只听得两人的出气声音,桌上灯火轻轻跳动著,似乎是这屋里唯一能动的东西,良久,罗新城轻轻叹了一口气:“拉上衣服吧,这是做甚?你我之间,早便恩情断绝,又来说这些做甚?”
四郎垂泪道:“是我鲁莽,错怪了你,害你伤心,都是我不好,如今大错已经铸成,特地来请罪。”罗新城挥了挥手道:“你快些走,我这一生,也不想再见到你。”
四郎见他心灰意冷,心想自然是我不好,害他伤心,一时突见那桌上泥人,心里顿时透亮,对罗新城道:“我这便走,只是有一样东西,需得与我。”
罗新城不料他倒干脆,便淡淡地道:“甚麽?”
四郎便往桌上一指,指著两个脸贴著脸儿的泥人道:“那个。”
罗新城一看,顿时脸便红了。
四郎见他神情,心里一暖,对罗新城道:“这件事,前後因果,我都已经知道了,如今梅府四个武士两个公人,四个丫环下人,连上驸马与那贱人,都已经做了四郎刀下鬼,只是放心不下你,我燕四生平从没亏欠过别人,恩怨情仇向来清清白白,可是这世上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你,都是四郎的错,原本想好好地陪著你,一生一世,便相伴到老,如今我身上背下十二条人命,早晚是死,死前却无论如何要与你见上一面,需记住,来世再还亏欠你的情分。”
罗新城听了,大惊失色道:“你……你杀了这许多人?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