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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樣的體諒,他不得不接受媽媽逐漸稀薄的愛意,接受這樣冷清的生活,接受自己得不到母親關注的事實。
他學著用母親的方法,處理熱情湧上來的女同學——禮貌,但疏離。
這其實並不是厭煩,而是恐懼而造成的心理迴避。
他總擔心在這些追求者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向一個愛意稀薄的人,祈求愛;朝一個想要擺脫母親身份的人,祈求屬於母親的注視。
徒勞無功的事情,如果還非要去做,就只會顯得愚蠢。
陸柘不是愚蠢的人,他也不想做愚蠢的事。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比如今天傍晚操場遇到的那個女生。
那個拜託朋友,送來一瓶桃子氣泡水的女生。
她曾在公交車上不由分說地塞給自己一捧零食;又和朋友一起來操場看自己比賽就像所有追求自己的女生,做出的所有行為一樣。
但陸柘總覺得,那個在樹蔭下垂著腦袋,獨自踱步的身影十分特別。
她看起來別無所求,像是路過傳來「喵喵」叫的草叢時,隨便在旁邊倒了一捧貓糧。
也許有小貓會被吸引出來,願意被她摸兩把腦袋,但也許沒有。
她就這麼站著等了一會,就算那隻警惕心極強的小貓沒有出來,她也不失望。
陸柘回憶著傍晚空氣中浮動的桂花香,突然覺得好奇——
愛也可以這麼輕盈嗎?
作者有話說:
不。
她只是不愛你
第4章
◎台北滷肉飯◎
不知為什麼,桃子氣泡水女生變得在人群中很好辨認。
陸柘頻繁在放學的公交車、在傍晚的操場、在課間的樓梯口,一次次偶遇她。
當然,偶遇也許就是她刻意製造的。
這個做法確實很成功,陸柘記住了她清脆的聲音,和朋友說話時總是彎起的眼睛,還有雀躍時掃來掃去、像布偶貓尾巴一樣的調皮馬尾。
等到運動會的時候,陸柘甚至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班級——高二七班,陳小小。
「三千米高二女子a組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高二七班的陳小小速到起跑線處。」
小小在看台上剛脫掉外面的長褲,急匆匆含了一口唐怡剛給她打開的運動飲料,邊左右轉動身體旋轉腰部,邊朝起跑線走去。
運動會向來是體育特長生們的舞台,可受限於每人最多只能報名兩個項目的規則,總會剩下一些沒人想參加、甚至如避蛇蠍的比賽項目。
比如女子三千和男子五千。
如果說四百米和八百米,體委還能靠賣慘哀求和零食攻心,拉來報名的同學。
那麼這兩個長跑項目的拉人難度,就堪比ppd的最後一刀。
小小會報名這個項目,並不是看體委肖龍可憐,而是因為周執誠。
「求求你了,誠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幫我解決這個項目吧。」
——被同桌軟磨硬泡了一個禮拜,周執誠終於答應報名男子五千。
肖龍打算象徵性問問前面兩個女生要不要報三千米,不過在他的預想中,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想到小小一口應下:「可以啊。」
她抿著嘴唇,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我可不想再被你叨一個禮拜。」
肖龍一下子解決兩個大難題,開心得忘乎所以:「陳姐,你也是我唯一的姐!今晚東門那家滷肉飯,我請客!」
唐怡挑了挑眉問:「不請我啊?上次球賽我還給你準備了少女愛心飲料呢。」
肖龍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請請請請,今晚我都請。」
在這兩人的鬥嘴中,小小壓低了聲音,狀作無意地問周執誠:「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訓練啊?我好久沒跑過步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跑得了這麼久。」
周執誠轉著筆說:「明天吧,我也得活動活動了。」
「周哥到時候帶我一起唄。」小小用上了肖龍的稱呼,努力讓這場對話聽起來像朋友間的閒聊。
周執誠莞爾,少年的臥蠶輕輕的拱起來:「怎麼可能丟下陳姐?不帶你還能帶誰啊。」
小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內心那塊總是咕嘟咕嘟冒著酸水的沼澤泥地,慢悠悠地長出了一隻搖曳著的細杆兒荷花。
第二天下午課間,杜明把小小叫到了辦公室,每學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