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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後一節課和晚自習之間,有足足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但這不意味著你可以盡情享受完這八十分鐘。
距離晚自習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班主任杜明就站在了教室前門。
吃完飯捧著奶茶的學生們,在走廊上瞥見他的身影后,就噤了聲音,三步並兩步地低著頭回到座位開始自習。
大部分人都在這時回來了,只有幾個男生的座位一直空著。
等到鈴聲都打響了,這群人才滿頭大汗地狂奔過來。
杜明冷臉站在門口,自帶不怒而威的煞氣,等著這群小崽子撞到自己槍口上。
「都幾點了!」
「知不知道現在都已經高二了!還以為能跟高一一樣隨便玩呢?」
坐在教室里的同學作為殺雞被儆的那群猴,大氣不敢出,只余沙沙的翻書聲,倒顯得外面那群男生的呼哧喘氣極為明顯。
杜明接下來還有另外一個班的晚自習,只能用銳利的眼神挨個掃視過去,代替沒時間斥責的話語。
最後他用書在門框上拍了拍,冷冷地說:「進去吧。」
周執誠的同桌肖龍如臨大敵地跟在人群最後,緊貼著另外一邊的門框進來,路過小小和唐怡時,掀起一股不太好聞的熱浪。
眼看著杜明離開,唐怡側過頭問:「肖龍,你們幹嘛去了,怎麼出這麼多汗。」
肖龍壓低聲音說:「我們過兩天跟一班有足球賽,你不知道?」
他有些不滿,用筆輕輕戳了戳前面兩人:「誒誒,你們倆居然不知道?我還是隊長呢,到時候你倆不來別怪我生氣啊!」
唐怡求饒似地說:「好好好,一定去。」
小小被戳得往前躲了躲,他們四個人關係很好,說話總是隨意很多:「你別光點我倆啊,周執誠不去看比賽嗎?」
「他怎麼可能不去。」肖龍說著用手肘往同桌身上搗:「是吧?」
一句沒過腦子的話從小小嘴中說出:「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什麼別人來問數學題,就把周執誠纏住了。」
話音未落,還沒等她找補,就被唐怡打斷:「別說了,老師來了。」
並沒人在意小小的這句玩笑,這是朋友間調笑的語氣。
更何況緊接著老師就進來了。
理智上知道如此,但小小還是忍不住後悔:怎麼就說出口了?
她內心的忐忑無限放大,僅僅為這麼一句話,糾結成一團打了結的毛線。
陸柘總在晚自習前五分鐘才走進教室。
不過老師對此從未有過什麼意見。
剛一落座,他就看到桌面上不知誰放的奶茶。
「誰放的?」陸柘見怪不怪,垂眸淡然問同桌章森林。
章森林斜覷了一眼後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回來就看到在桌面上了。」
「你喝嗎?」陸柘順口問。
「我光喝你收的奶茶都快喝出糖尿了,饒了我吧。」
「留給蔡春華喝得了。」陸柘略一思索,就乾脆直接地拿著奶茶起身,然後在全班同學的眾目睽睽之下,平靜地把奶茶放在了講台上。
等到陸柘再次落座,章森林剛好寫完最後一個選擇題。
他撂下筆感慨道:「跟著你真是吃喝不愁啊。」
「不過你這一招倒是真絕,能親自放在你的座位上的,要麼是我們班的女生,要麼在我們班有內應。這下她肯定看清楚你的拒絕了。」
陸柘不是很想理會章森林喋喋不休,他換了話題:「後天球賽你踢哪個位置?」
果不其然,章森林的注意力被迅速轉移:「肯定左邊路啊。」
「那我在中路和你打配合。」
蔡春華踩著晚自修的鈴聲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講台上一杯奶茶。
他摸上去,杯壁還是冰涼涼的:「喲,這是送我的?」
「誰這麼好心啊?」
班上同學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陸柘,他也並不迴避,落落大方地說:「蔡老師,天氣很熱,請你喝冰奶茶。」
蔡春華笑起來:「行,又是你。那老師謝謝你了。」
「好了,書拿出來吧。」他拍拍手,把全班的注意力拉到課堂上。
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晚自習,陸柘得心應手地處理著暗戀的女同學和老師圈出的拔高題。
突然覺得有些乏味。
陳小小整個晚上都在為自己不過腦子的那句話而感到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