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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知错。”李嬷嬷满脸凄苦磕头谢罪。
顾安年看着眼前这千篇一律的老戏,除了觉得讽刺。实在生不出其他感想来。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项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做戏,看多了。便觉得厌了。她知道项氏接下来要说什么,即便觉得无趣,却还是跟着剧本走。
脸上闪过不甘和愤怒,顾安年冷哼一声道:“母亲,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祖母也就罢了,顾怀卿与顾安锦凭什么也要你处处隐忍?祖母口口声声‘百事孝为先’,却纵容嫡长孙嫡孙女不将主母放在眼里,简直虚伪至极!”
顾怀卿与顾安锦对项氏一向还算恭敬,这不放在眼里一说,不过是顾安年顺着方才李嬷嬷那番话说的。李嬷嬷那番话,可不就是要误导她以为嫡姐兄妹对项氏不恭?
“年姐儿!”项氏大喝一声,随即又缓和了神色。将药碗在几上放好,项氏皱眉抚上顾安年的脸颊,柔声劝道:“母亲知你心中仍是不甘气恼,知你现在只是忍辱负重,但你要知晓,这府中不是聪明有傲气便能活下去的,能屈能伸,才是最要紧的。你听母亲一句劝,日和好好与你嫡姐长兄相处,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母亲是要让我去讨好那两人,向那两人摇尾乞怜么?”顾安年不屑道。
“傻孩子。”项氏摇头笑了声,柔声哄道:“母亲看出来了,你嫡姐十分疼爱你,你只需就暖枫园的事向你嫡姐道个错,她自会亲近你,又哪来的讨好一说?你与你嫡姐打好了关系,你嫡兄自不会与你过不去。到时你与他们走近了,要做何事不是更方便么?”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这番话与前世的便无出入,顾安年眼光微闪,心中忽地涌起锥心痛处。前世,若不是信了项氏这番话,她又如何会走上歪路,最后失了本心?利用嫡姐的怜惜,将嫡姐一次次推向火坑,这是她前世最大的过错。今生,她定要在这条老路上走出不一样的结果!
项氏却将她这反应看做了动摇,继续劝道:“母亲知你心气高,不愿向人低头,但为了咱们母女日后的处境,你须得学会隐忍。如何做你自个儿思量思量,若是你不愿也无妨,母亲也是会护着你的。”
言尽于此,项氏没有再劝下去。多说无益,甚至会起反效果,项氏知道顾安年聪慧,而聪明的人并不需要太多劝说,自然便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项氏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走前亦没有再提要顾安年向顾安锦道歉一事,只道让她好生养病,力求早日康复。
项氏走后,顾安年唤了青莲进来收拾药碗,而后便道累了要休息,叫青莲吩咐下去不见客,亦不许人打扰。
过了两日,顾安年的病依旧未见好转,一日里大部分时候是在床上过的。
项氏因此整日满脸愁云,日日派人拿了上好的药材和补品送过来,太夫人心中虽还不愉,面上对顾安年生病一事却也是担忧不已,派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来。而二房三房这些日子争着抢着讨太夫人欢心,这般做面子的表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府中的姐姐妹妹们亦来探望顾安年,顾安年一一谢了,却不见顾安锦在其中,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顾安年与府中姐妹并不熟识,是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人道有事先告辞,她亦称乏了,和众姐妹一一道了别,差丫鬟将人送了出门。
一群人走后,顾安年长舒口气,许是生病的关系,她忽觉这应付人的事变得特别累人。躺下歇息了片刻,到得午时,青莲却进来报宁表小姐过来了。顾安年不得不又打起精神。
宁秋霜并非是一个人来的。看着与宁秋霜一同进来的嫡姐,顾安年心中忽而涌起淡淡暖意,似乎身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霜表姐,锦姐姐。”顾安年笑着招呼,叫丫鬟搬了椅子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放了,请两人坐下。
“年妹妹可还好?几日不见,瞧着好像瘦了。”宁秋霜带着关切的笑,伸手摸了摸顾安年的头顶。顾安年淡淡一笑,摇头道:“无碍。”眼角扫过顾安锦,却见她面露尴尬,有些坐立不安,想来应还在介意她在暖枫园说的那番话。
指尖微颤,顾安年虚弱笑道:“方才府中的姐姐妹妹们过来探望我,却不见锦姐姐身影,我还以为锦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呢。”
顾安锦听闻她对自己说话,心中一喜,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柔声道:“年妹妹多想了,姐姐又怎会生妹妹的气呢?”她只是以为年妹妹会不喜自己不请自来罢了。
“锦姐姐生妹妹的气是应当的。”顾安年苦笑一声,撑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