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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楼的电梯和安全通道在不同的两个位置,所以要到电梯口势必经过解剖室,这让刘晓茵很是忐忑。而人的通病就是,越令自己害怕的东西,往往越会不由自主地去关注,所以她在硬着头皮从解剖室门前经过时,虽然心里提醒了自己无数遍,还是无法控制地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没看到解剖室门前有任何异状,却因此而发现它隔壁的4号间门开着。
这发现让刘晓茵吃了一惊。
幸而很快她看到里面有个男人蹲着身子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身上穿着保洁员的制服,才使她大大地松了口气。也真是奇怪,一旦身边有了其他人,之前那种极度的恐慌似乎立时就减轻了,甚至可说是消失了,她敲了敲门问他在找什么,他倒是被刘晓茵的突兀出现而吓得一跳,随后解释道,有样很旧的保洁工具找不到了,他想看看是不是会在这里。
当时也只能说刘晓茵实在是怕过了头,所以一旦情绪松懈下来,思路也就跟着松懈了不少,以致完全没有对那个人的话,乃至那个人,产生出哪怕一点点的怀疑。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在这里看到制服穿得如此一丝不苟,甚至还戴着口罩的保洁员,实在是难得,因为在这地方做久了的那些老油条,无论制服也好,口罩也好,向来都是随便惯了的。
其它她没有产生任何怀疑,甚至没去想为什么那人在她到来后不再继续寻找他要的保洁工具,而是随着她一起出了门。她唯一在乎的是在她问起此人是否坐电梯下来时,他给的答案是肯定的。
这无疑让她松弛下来的情绪变得更加安定,所以在见他推着保洁车朝解剖室内进去时,便也一起跟了进去,一则想看看之前那个可怕的男人到底还在不在,另一则,是想顺便把刚才忘记关上的冷藏柜重新关起来。
所幸她没再见到那个男人。
他又一次消失了,跟前回一样,明明很真实地在她眼前出现过,却又很虚幻地消失了。
而冷藏柜的门和她逃走时一样敞开着,半具尸体躺在福尔马林中静静袒露在柜子外面,幸而保洁员没有留意,所以趁他在弯腰选择清洁工具时,她迅速地跑到那边将尸体推进了柜子,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柜子门用力推上。
但还是被保洁员看到了。
在刘晓茵匆匆推紧冷藏柜的门后,一回头见到他倒着手里的清洁剂抬头望着她,不过关注点倒并不在它之前为什么开着,只随口问道:“怎么这具尸体放在这里的么?”
“是的,这边保存起来比较好。”刘晓茵答。
“哦,好久没见它被用过了,算是VIP级的地盘吧。”
这句话让刘晓茵不由得噗嗤一笑。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再次放松下来,她走近了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做完清洁,但随即发觉自己怎么都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他死得很惨吧?”这时听见他又问自己,于是刘晓茵点点头。
他便耸耸肩道:“如果我是你,我今晚就不会跑到这里来,太阴了,你感觉不到么。”
刘晓茵笑笑,说:“迷信。”
他也笑了笑,虽然戴着口罩只能看到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这里或多或少都信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你在这里见过那种东西么?”
“你说鬼?”
刘晓茵点点头。
“见是没见过,但小心点总是好的。”保洁员道。然后他转身去搞清洁了,刘晓茵随即也想离开,但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由停了脚步,朝那保洁员又仔细看了两眼。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着那保洁员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呢?就是走路似乎脚后跟总不着地,好像一直是踮着脚走的,一拖一拖,走得好像有点吃力。
于是她忍不住问:“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不大方便吧好像?“
闻言保洁员不走动了,也停下了手里清洁的活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过了片刻后自言自语似的咕哝了声:“也是,好像走着是不太方便。”
边说边轻轻跺了跺脚,刘晓茵眼尖,在那瞬间蓦地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裤管内的脚踝上跳了出来。
亮闪闪的,似乎是根脚链子。
男人戴什么脚链子呢?她暗自想笑,可是笑容还没从嘴角上扬出来,却随即猛地僵硬了下来。她仿佛被虫蛰到了般迅速朝后退了步,问他:“对了,一下子想不起你名字了,你叫什么”
他没回答,只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