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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大纲首把舵头
话说这甄士铭初时在路上的时候这个心烦那个心烦恨不得收拾收拾直接躺哪个空屋也好过在那一大帮子丫头下人的看顾下去睡那堪称总统套房似的宝房。
然而所有的问题当他进了里间的时候已经不成问题。
是说他曾经在片场陪着演员一起拼戏直到凌晨三点,那个时候估计路上连狗都没有叫两声。后来导演发了话收了工一帮人几乎是闭着眼睛奔回酒店。
谁还管别的,摸出房卡抹了把脸就倒在了床上,囫囵的拿着被子盖了,没卸妆的第二天油光满面,此刻也顾不上是否会长两颗痘痘了,演员尚且如此,何况是工作人员。
五星大酒店和二星经济房只要有床,别的差别不大。饭么饿不死就行,睡么冻不坏也成。
甄士铭不是一个不能熬夜的人,但是马有失蹄夜猫子也有困的时候。步行至宝玉住处他早把个老太太也在哪里忘的一干二净,或者说就算记得但此刻也不是非常的重要了。
几乎是飘进了房间,至于宝玉问他甚么话,他除了用最简单的‘嗯’别的啥都不说。
好歹还记得不能一头倒在床上。
袭人着人去搬一张床铺来被宝玉拦了,说是‘这么晚了调那么多人也麻烦,老太太已经睡下别再闹出大动静,今晚先抗一床被子同他在这里挤一晚上,别的明日再说。’
甄士铭眼睛死死盯着那暖罗玉帐,直想扑过去,心中只道,是了是了,随便吧,给我一床被子打地铺也不要紧的。正好凤姐送的被子来了,袭人便亲自去铺床来。
宝玉兴致勃勃一点也不困,拉着甄士铭问他:“之前听说你比我大一岁,我也不叫你哥哥,也不叫你叔叔,你也不要叫我二爷,我们姓名相称好不好?”
甄士铭半睁着眼,说:“慢点。”
慢点甚么?宝玉不是很明白,正巧有丫头端水来给他洗漱,他便先接过帕子洗了脸,又唤人给甄士铭重新打一盆水。一个很讲究规矩的人家家里,就连睡个觉步骤也很多。
洗脸要怎么洗,洗脚要怎么洗。
真是不方便。
淋浴这个东西真是才人发明的好物。
甄士铭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些,然而水很温暖,房里又熏着香,结果冷水扑面的效果不但没有,反而更让人昏昏欲睡。好在宝玉虽然很想拉着这个新朋友继续说话,然而也知道不好吵了外头人睡觉。只能先憋着不提。等甚么都弄好了,他刚想闷头夜话谁知甄士铭按着性子滚到床上朝他温温一笑:“二爷晚安。”
然后眼一闭,就再也喊不醒了。
宝玉目瞪口呆,推了推甄士铭,对方浑然不觉。
他仰着身子侧看了一会,嘟了嘟嘴,外头一片寂静,袭人她们也睡下了,要是闹的动静大了,说不准她们要问三问四睡不好。宝玉一惯也算明事,只能躺着不出声。
心中却在想,他还没有问那个甄家的妹妹的事情呢。
不过旁人见到他总有点头哈腰奴仆之相,有多少人想留他过一夜睡一睡他都是不愿意的,如今他今晚说与这哥儿同住,他不但神色平静,更是在回了房就大大方方的闷头一大觉,理他也不理,这人倒真与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不同。
他早前做的那个梦别人都说荒唐,如今看这人品倒觉并非没有道理。他原是不信神啊鬼啊命之类的东西,可若是事事如此,倒有几分好玩的。
其实是甚么呢。
是一个人的本性会被欲望所驱使。
饿了渴了,困了累了,表象就装不住了。该火爆脾气的就出来了,该贪婪神色的就冒头了。便如甄士铭此种该不拘小节的就像个野汉子了。
奈何宝玉从来喜欢这不同于旁人的人事物。拿他的话讲,就是,不是俗物。
天知道这会子宝玉对其更有几分兴趣的人此刻正睡的呼噜呼噜的,梦中还去逛了超市买了啤酒,掏钱的时候掉了一张卡,倒有个人给他捡了起来。不似如何出挑,却也眉清目秀,台词却不是如何温和:“都像你这样的粗心鲁莽,这年头大家只要跟在屁股后头捡钱了。”
甄士铭睡梦中嘟哝了一声,那也得你知道卡密码。
这种梦境,就不说也不提了。
烛火灭万物静,这尊贵的荣国府,卸了它的权力与富贵,此刻也陷入了沉睡。
日头再起一觉余生。
甄士铭醒过来,阿暖已经端着脸盆进来了,时间掐的刚刚好。甄士铭糊涂了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小小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