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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田再镖反复推衍,从强攻,赚城门,云梯,地洞,炮击,到最后的围困和水攻都想了一遍,甚至齐御风还想过自己亲自去挖坑道,填炸药轰城,但却在田再镖的劝说下作罢。
他直来直去,也并非劝说齐御风保重有用之身,只是说这大都实在太大了,你就算运几牛车的炸药,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两人商量半天,只觉得如果强行攻城,前几波进攻没打下,之后就是长期围困了,否则部队伤亡太多,对士气打击太大。
而且如今两强相争天下的,要是他手下兵将在大都沉沙折戟,陷入胶着苦战,那以后面对那些南方虎视眈眈的群雄,还有漠北的蒙元残部,那还怎么打?
历史上从来不乏那种将领,一路之上春风得意,攻城拔寨,百战百胜,只是攻城损失比防守损失大个好几倍,打着打着就把自己的兵打没了,只能黯然退场。
齐御风这时候才感慨起来,赞叹道:“怪不得这杨元帅叫咱们做好野战的准备,原来这大都却是攻不得。”
田再镖却笑道:“却也未必,我倆在这里推衍半天。都是做的最坏打算,以至有备无患。但那元兵军纪败坏,士气嬴弱。真要打起来的时候,倒也未必会如此不堪。”
他低头看看沙盘,又叹道:“主公真是爱兵如子,其实就是以如此兵力消耗,打下了大都城,也算是值得了。”
齐御风一甩手道:“滚蛋,我才多大年纪,什么子不子的。”
当即他行了一路,疲惫不堪。便由田再镖安排下去,由仆人引路,下去休息。
他在这恒山云阁上的大宅里兜了几个圈子,才走进了为自己安排的房间,正想直窜入内,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一踏进门,便觉阵阵花香。
他定神瞧这屋子时,不由得耳根一热。原来房里锦帏绣被。珠帘软帐,鹅黄色的地毡上织着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到处是精巧的摆
设。
齐御风心道。看来这里乃是一位姑娘的居所,我留在这里,可不太妥当。正要退出,忽听门外脚步细碎。传来一个少女的叹息之声。
齐御风心道:“我今日才来这云阁,如这时闯出。正好遇上这女子,声张起来,面上须不好看。”
当下他一闪身隐在一座画着美人牡丹图的屏风之后。房门开处,听声音是两名丫鬟引着一名女子进来。
一名丫鬟道:“小姐是安息呢,还是再瞧一会书?”
齐御风心道:“这深更半夜,这就快点儿睡吧,别瞧甚么劳甚子的书啦!”
那名女子嗯了一声,坐在榻上,声音中透着十分娇慵清冷,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烧上些儿香吧?”
那两名丫鬟依言答应,过不多时,青烟细细,甜香幽幽,齐御风只觉眼饧骨倦,颇有困意。
不多时,只听那女子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会儿自会歇息。”
齐御风微觉讶异:“怎么这声音好熟?”他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着那女子背对着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
但见那两名丫鬟,道了晚安,行礼退出房去。这时房中寂静无声,只是偶有香炉中檀香轻轻的拆裂之音,齐御风更加不敢动弹。
只见那女子一动不动,趴在桌子面前,直过了好长时间,才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齐御风听她声音娇柔宛转,自是一个年纪极轻的少女,可是这一声叹息,声音极低,若非是自己耳目灵敏,便几乎听不出来,同时越加觉得她语音熟悉。
可这只是一声叹息,天下相像者甚众,任凭齐御风武功再高,却也无法辨别出此人到底是谁。
他想了半晌,不觉好笑:“我是江湖草莽,在这里认识的女孩,尽是些磨人精,又怎会见过这样文秀的女子。总是她口音跟我相识之人有些近似罢啦!”
如此直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子夜时分,那女子却也没有睡觉的意思,只是偶尔辗转反侧,长吁短叹,却好似害怕惊吓到他人一般,并不大声。
齐御风心中纳闷,细看房中,房门斜对那女子已经掩上,窗前珠帘低垂,任凭他武功再高,除了硬闯,决计走不出去。
过了良久,只听那女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低声自言自语:“你既然来了,却为何不见我,难道我就那么惹人厌么?”
她在房中踱了几步,幽幽道:“你在西凉躲着不见我,在长安也不来看我,眼下我到了这恒山,在门外等了你一夜,你却缘何还是躲着我,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刻是挂念着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