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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只觉鼻子发酸,两眼发湿。
只听姑娘说了话,也还是虎妞的话声:“你是?”
关山月没说话,他说不出话来。
姑娘又道:“你不是‘蒙古’人?”
关山月终于说出话来了,话冲U而出:“虎妞!”
姑娘又一怔:“你知道我?”
关山月觉得出,自己的话声抖得厉害:“虎妞,你不认得我了?”
姑娘疑惑:“你是?”突然睁大了一双美目,叫出了声:“你是小月!”
认出来了!
足证关山月也没变多少。
关山月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虎妞手里的花掉在了地上,她像飞似的奔向关山月,到了近前,两手猛然抓住了关山月的胳膊,一双美目紧盯关山月,满脸惊喜:“你真是小月,你真是小月?”
关山月任泪水直流:“是的,虎妞,我真是小月。”
虎妞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关山月道:“是的,虎妞,我还活着。”
虎妞突然也哭了,低下头,痛哭失声。
关山月没拦虎妞,也没停住自己的泪水。
该哭,是该哭。
会哭,谁都会哭。
十年离别,生死不知,那种思念,以及所受的,谁忍得住?都该哭出来!
就是铁石人儿,恐怕都会一掬同情之泪。
良久,良久,虎妞住了声,抬起了头,娇靥上满是泪渍:“小月,你怎么来了?”
关山月一样的泪渍满面:“我来找你。”
虎妞道:“你还记着我?”
关山月道:“难道你没有记着我?”
虎妞道:“谁说的?我怎么会不记着你?”
关山月道:“那你还那么问我?”
虎妞道:“我是不该那么问你,你这不是来找我了么?”
关山月道:“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虎妞道:“我也是。”
关山月道:“虎妞,我跟关家都受了你的,欠了你的。”
虎妞道:“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跟我说这个?”
关山月道:“不是,可是我不能不让你知道。”
虎妞道:“不要再说了。”
她拦了关山月的话,松了紧抓关山月胳膊的一双玉手,取出一方罗帕,先擦了关山月脸上的泪渍,又擦了她自己脸上的泪渍,道:“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关山月道:“打听出来,问出来的。”
虎妞道:“你找谁打听,找谁问的?谁知道我在这儿?”
关山月道:“当初带走你的那个大胡子。”
虎妞忙道:“是他告诉你的?你怎么会找到他?”
关山月道:“说来话长。”
虎妞道:“别在这儿站着,来这儿说。”
她伸手拉着关山月就走。
院子一角有座亭子,八角小亭,碧瓦朱栏,恐怕这是全“蒙古”唯一一座这样的亭子。
虎妞拉着关山月进小亭坐下,她就坐在关山月身边,凝美目望关山月,道:“说吧!”
关山月也凝望虎妞,道:“先告诉我,你这么多年来,好么?”
虎妞道:“好,我很好”
关山月道:“那年我打柴回来,见老人家在床上被杀,你不见了,就知道你遭他们带走了,还记得当年的情形么?”
虎妞道:“记得,怎么不记得?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你上山去打柴没多久,那几个就闯进来了,先问老人家是不是姓关,我说了声是,那几个就杀害了老人家!我吓坏了,那几个想先槽蹋我再杀我,让那个大胡子拦了,要带走我,另几个不愿意,跟那个大胡子吵,差点动手,可是那个大胡子是带头的,最后那另几个不敢不听的,还是让他把我带走了。我知道,他们都把我当成了老人家的女儿,老人家唯一的一个;我虽然吓坏了,可是还知道想,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关家人,留在那儿不走,等你回来再杀了你,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任那个大胡子把我带走了。”
关山月道:“这就是我跟关家受了你的,欠了你的。”
虎妞道:“又说这个了,幸亏你上山打柴了,是你有福,是你命大。”
关山月道:“幸亏你没有受到连累,不然我……”
虎妞拦了话: